60-70(4 / 30)

偶遇那日的散发,今日棠春休的头上倒是工整地佩了白玉冠,边缘用金丝嵌好,垂下中央一颗玉珠,与绣了金线的衣裳十分相配。

陈颂声指节下意识一收,心中莫名涌出复杂之感。

棠春休这人,遑论外表还是气质,无一不予人一种冰冷且不近人情的错觉。陈颂声从前也觉得如此,若非今日得以与掌门聊上话,他还真觉得棠春休就是那种冷酷无情高岭之花的类型。

要不怎么说人的第一印象容易根深蒂固呢?

哪怕刚才棠春休的语气一直是温和的,但眼下瞧见他步步朝自己走近,陈颂声心中还是不免紧张。

待对方在自己眼前站定后,这种紧张感更甚了。

窥玉殿内并未燃炭,温度却始终恒一。棠春休就在陈颂声身前停住,微微抬手,露出指尖缠绕垂挂着的玉佩。

“你若想好了,便拿着这块玉佩再上浮雪峰来寻吾。”

他的声音清冽,身上的气息裹挟着凛凛寒气拂过陈颂声鼻尖,好似晚秋迎来的第一缕冬风,将人从温暖所带来的困意中唤醒。

陈颂声愣愣地伸手接过冰凉的玉佩,冷意顺着指尖一路深入经脉,刺得他意识回笼一瞬,却又很快飘走。

——直到陈颂声出了窥玉殿,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才彻底结束。

揣着手站在阶梯下,耳后寒风灌进衣领,冻得陈颂声一抖,倒是精神了不少。

交代完玉佩一事,棠春休便叫陈颂声先行离开,莫惊槐则被单独留下谈话。

诚然,一如前文,浮雪峰上终年覆雪,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陈颂声根本认不清下山的路。

于是他只能在外头静静等待莫惊槐出来。

等得久了有些无聊,陈颂声环顾四周,将视线定格在落了满地的雪上。

一刻钟后,他蹲在地上,捏着根不知何处折来的木棍对着雪面涂涂画画。

与此同时,系统还在懊悔刚才陈颂声的发挥。

它絮絮叨叨:[你怎么就不同意呢?你怎么就不同意呢?你怎么就……]

陈颂声一手在地上画椭圆,一心二用地应道:“那不是要思考一下嘛,再说了,我何德何能能当上掌门首徒?”

“连未师兄都当不上?我一个刚入宗的新生菜鸡能有这机会?”

系统:[你都能被我选上当宿主,区区掌门首徒你怎么当不得了?]

陈颂声给那个圆加上五官,“那人家是看中我什么?图我年纪小?图我智商少?”

系统:[……]

系统:[想开点,说不定是馋你身子呢?]

“而且……”陈颂声继续给那个圆润色,这次加上了身体,“你看上我肯定是因为我这绝世无双的气质和帅气逼人的外表,人家宗主家大业大,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能看上我?”

系统:[放屁吧你,帅气逼人这词你也就占了逼人俩字。]

“粗俗,太粗俗了。”

陈颂声神态自若地站起身,抖了抖外袍上的落雪,用手中笔直的树枝轻指了一下身下栩栩如生的图画,“怎么样,我画的。”

雪地之上,一副简约却不失灵动的简笔画跃然眼前。

系统沉思了数秒,开口询问:[为什么吹风机下面长了身子?]

“……”

陈颂声:“这是小猪佩奇。”

系统:[……]

系统:[我还是认为你应该答应棠春休。].

终于,在莫惊槐从窥玉殿内出来之后,陈颂声和系统的讨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继掌门首徒这一大疑问之后,莫惊槐又迎来了当下的第二大疑问。

这满地的猪是什么情况?

不等他思考出个结果,目光一瞥,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埋头作画的陈颂声,于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有图案的区域,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陈颂声察觉到背后来人,回头瞧了一眼,又喊了声师兄,随即转头沉浸式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