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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灯。

他一路行至顶层,便见到了被他特意供奉在顶层最中央的长明灯——一盏仍散发着幽幽光亮的长明灯。

白游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掀起衣摆跪地行礼:“晚辈见过先祖。”

长明灯灯盏上的浅蓝焰火微微晃了晃,旋即便有一律雾气似的朦胧身形腾空出现。

那身形悠悠地问:“事情进展如何了?”

白游恭敬道:“启禀先祖,林知顺利带那位白家的叛徒去了幻境中,只是仍旧为那墨家之人所救,没能完成先祖交代的任务。是晚辈办事不力,请先祖责罚。”

那身形晃了晃,轻飘飘的,似是不在意,又似是早有预料:“无妨。以那叛徒如今实力,那些孤魂野鬼本就伤不及他分毫,我没报你会一次成功的希望。”

白游疑惑:“那先祖让晚辈利用林知引诱那叛徒去那儿……是何用意?”

“不过验证些猜测罢了。”那身形又晃了晃,发出一个很轻的嗤笑声,“那墨家之人倒是关心,想来是给了他可便捷联络的法器。只要那法器不除,他总归会在那叛徒遇险之际赶到。”

白游皱起眉:“但既然这法器这般重要,要骗走只怕不是易事……”

那身形继续道:“无妨,现下先不管他。本座被镇压的那一半魂魄已重新融合得差不多,只差最后的一缕怨气,便能恢复全部修为,届时……”

那身形冷笑一声:“本座还能怕他一个被夺了命数的小小叛徒?”

白游:“可……这怨气又该自何处寻?”

“你身边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棋子么。”那身形漫不经心的,“这些年你对他关怀备至,如今又欲擒故纵,想必他那一颗心早已牢牢系在你身上。当他得知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所化的怨气便足够了。”

白游犹豫着:“那是需要晚辈找机会将真相揭穿么?”

那身形:“倒也不必如此直白。这样轻飘飘告诉他,怨气转化太慢了。”

白游:“晚辈愚钝,还请先祖赐教。”

那身形沉吟片刻,开口:“那叛徒怕落水,亦怕幽闭漆黑之处,你自寻个法子让你那小徒弟刺激到他。届时本座会再招怨灵协助你,最好是能伤到那叛徒。

“当你那小徒弟知晓是成了你的棋子,还害了他的好友,想必这由爱生怨的怨气……可还要比寻常人要浓郁不少。

“至于那叛徒,若是能顺便一网打尽最好。不能亦无妨,只要怨气足够,他被夺了命数还被封印了修为,不可能再是本座的对手。”

“晚辈明白。”白游领命,心中已有计较,又问,“只是那墨家之人的修为亦不可小觑,先祖若与他对上……”

那身形:“无妨。此事本座自有考量,无需你多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

白游恭敬低头:“是。那晚辈便先行告退了。”

“自去吧。”那身形说完,补充一句,“记得不要讲时日安排得太紧。留下几日时间让那叛徒与墨家之人松懈,以免打草惊蛇。”

“晚辈明白。”白游又磕了个头做完礼节,起身施施然地离开。

待白游的身影彻底消失,那身形又缓缓飘荡至了这高阁的窗扇前,遥遥望着他已看了无数遍的景致。

数百年,他被困在他父亲的长明灯里已有数百年时间。

数十年前他好不容易苏醒,被镇压至冥界的那一半魂魄却告诉他,他最憎恶的那个旁支庶子,竟成了冥界的白无常。

他的命数明明已被他窃夺,又凭什么——

凭什么他成了长生的鬼使,他却只能是被镇压在暗无天日之处的鬼怪!

他偏要叫那庶子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至于那所谓黑无常……

他又是冷笑。

当年他尚未消化那庶子的命格,才被那黑无常拼死镇压了一半魂魄,几乎是两败俱伤。

而如今,他有白无常命格在手,只待他修为全部恢复,将这白归宗搅为炼狱,源源不断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