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妃慈漫不经心道:“人性本淫,男人乃色-欲之化身,难以自控实属正常。”
柳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夕妃慈抿唇浅笑,旋即说道:“柳相既已查到了君澜祭司的真实身份,不妨直接问他好了,奴家对此蛊的了解只有皮毛,岂敢乱下定论?”
不多时,云时卿和夕妃慈离开了柳柒落脚的禅房。
眼下夜色正浓,本该庄重宁静的寺庙因天子的到来而变得肃穆威严,禁卫军严加紧密地巡逻值守,不敢有半分懈怠。
云时卿和夕妃慈走出月洞门,正要返回住处时,竟在竹林内的小径上与赵律白不期而遇。
竹林繁茂,四周并无灯源照明,好在赵律白身后跟了两名随侍小厮,他二人各执一盏明灯,倒也能照彻一方天地。
云时卿对赵律白拱手见礼:“下官见过王爷。”
赵律白凝目看向他,问道:“云大人为何在此?”
柳柒是金恩寺的常客,方丈特意为他留了一座小院用以休憩。而这条路便是通往那座小院、那间禅房的唯一途径。
“下官鲜少来寺庙,不免有些新奇,便四处走了走,谁知竟在此迷了路。”云时卿笑了笑,语调略有些散漫,“王爷您呢,您为何在此?莫非也迷了路?”
一名小厮喝道:“大胆云时卿,竟敢对王爷不敬!”
赵律白抬手:“休得无礼。”
那小厮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眼底的怒意却没有消散。
云时卿道:“下官失言,还请王爷降罪。”
“无妨。”赵律白道,“前面是柳相落脚的禅房,云大人迷路之时,可有见过柳相?”
“原来那是柳相的住所啊,”云时卿遗憾地道,“未能进去讨杯茶吃,当真是失策,下次路过此地,定要与他叙一叙。”
赵律白淡淡一笑。
云时卿回以微笑。
须臾,赵律白敛了笑意,泰然道:“金恩寺甚广,云大人若是兴致好便多走动走动罢,本王就不相陪了。”
云时卿避让至一旁,拱手道:“下官恭送王爷。”
手持的灯火渐行渐远,三人很快便消失在竹林深处,云时卿凝视着那扇石门,久久未挪步。
“噫~奴家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啊?”夕妃慈双臂环抱,揶揄道,“让奴家猜猜看……大人此刻心里恨不得将这个王爷千刀万剐了,是也不是?”
云时卿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往前方走去。
夜色深重,庙里的香火气极浓,广场上的香炉鼎里还燃着数根黄香。
云时卿眼眸微抬,忙不迭想起夕妃慈方才说过的话,不禁问道:“香灰烫手,真乃吉兆?”
夕妃慈摸了摸唇角的胡须:“大人不是从不信这些的嘛。”
他的确不信神佛,无论何时,能信的只有自己。
但夕妃慈那句“祖先替你应劫挡灾”却教他深深记在心里了。
太庙里并无神佛,只有赵氏先祖以及国之功勋大臣的牌位。
云时卿剑眉深锁,眼底的情绪格外杂乱。
夕妃慈见他站着不动,打趣道:“大人要去拜一拜吗?”
云时卿道:“无聊。”
夕妃慈轻啧道:“我听朱岩说,大人不久前可是来这里拜了观音呢~”
云时卿蓦地回头,眸光略有些凌厉。
夕妃慈耸耸肩,识趣地闭了嘴。
不多时,二人离开广场,往禅房走去。
途径韩瑾秋休憩之处时,云时卿见屋内烛光不灭,遂举步朝那儿走去,夕妃慈没有跟上,而是在屋外等候。
韩瑾秋与云时卿交情浅薄,知他到访定是有事,便静候他开口。
云时卿道:“柳柒以往蛊毒发作时鲜少让我碰他,可是最近这次却甚为不同,此乃何故?”
韩瑾秋问道:“如何不同?”
云时卿默了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韩瑾秋观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