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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旁边, 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然后将他弄倒的杯子一一立起来。

宋杬卿又将茶杯都倒过来,一个个叠起来, 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何玦, 不说话。

如墨玉般漂亮的眼眸里藏着些许的不满, 让何玦一颗心软得不行。

宋杬卿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何玦主动开口, 只好自己说道:“阿玦, 你去临安, 希望我陪你去吗?”

何玦神色未变:“元元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宋杬卿反问她。

何玦将倒扣的茶杯移到一旁,毫不犹豫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的。”

若元元不愿,那她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不过是违抗圣旨罢了,她拒绝太女之位时,母皇再气也只是摔了笔洗。如今拒绝调令,想来母皇也不会如何了她。

“一年,”宋杬卿伸手捉住何玦衣袍,使劲揉了揉,声音也低低的,“要在外面住一年。”

“我一直都待在家里,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我有点担心……”

何玦终于握住他的手,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元元,你在担心什么?”

宋杬卿动了动手指,但没挣脱。

他抿了抿唇,嗫嚅道:“我怕……我在临安住不惯。”

何玦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掌心,缓缓说道:“将你身边的人都带上,青栀,红玉,小厨房的人,还有你的侍卫。”

“如此,你在临安与在家里并无不同。”

宋杬卿抽回手,嘴唇翕动:“我……”

何玦探身过去将人抱住,温声道:“元元,你在怕什么呢?”

宋杬卿一手揪着何玦落在肩上的发丝,声音细弱蚊蝇:“我……我怕你欺负我……”

何玦轻柔地将头搭在宋杬卿颈窝处,低声呢喃:“我怎么舍得?”

宋杬卿立即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在母亲、爹爹和姐姐们在家里的时候才对我好?”

“等到了临安,离家那么远,你就会暴露本性,狠狠地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你,最后就成了没人疼爱的小可怜……”

说道最后,他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委屈,似乎他说的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

何玦眸中划过一丝无奈:“元元,你别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宋杬卿推开她,微微嘟着唇,眼神里装着几分不满,“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他转过身去,只留给何玦一个气鼓鼓的背影,不给牵也不给抱。

何玦长叹口气,起身后蹲在宋杬卿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元元,就算是要定罪,也得给个缘由。”

“我做了什么令你讨厌的事吗?”

宋杬卿看着眼前人,即使他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这个人对他依旧温柔体贴。

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然后说道:“……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站起身来,往床榻那边走去:“我有些犯困,就先睡了。”

何玦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影,眉峰微微隆起,只低声道:“……好。”

宋杬卿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乱乱的,像猫咪玩耍的毛线团。

最后他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睛。

要不,还是试试吧……

秋府。

一辆马车在大门处停下,一位气质宁静、面容姣好的男子走了下来,其样貌与秋舒有三分相似。

他是秋府大公子秋寻,为正君所出。

他先去了秋主君院内,随后来了秋舒这儿。

秋舒正在看自己院里的账本,神色认真。

见着来人,他连忙起身说道:“大哥哥来了,快坐。”

秋寻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拉着他的手一起坐下了,然后挥手让身边人退下。

沛儿看向秋舒,得了示意后也退下了。

“大哥哥最近可好?”秋舒先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