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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朝汐 香草芋圆 119193 字 1个月前

毫无异样,细看却有几滴雨水湿漉漉挂在鸦色眉发间。

萧昉满肚子的邪火降下去不少,停步在荀玄微面前故意驻足打量。

“呵,罕见的不修边幅啊。是不是小九娘不让你进屋,让你也在院子淋足了整场雨?”

荀玄微心平气和道了句“失陪更衣”,转身进了屋。

萧昉捧着热茶坐回小案边,又来找阮朝汐录供。阮朝汐在他面前端正跪坐下来。

萧昉打量她时,她虽然身上并无太多淋湿痕迹,却有一两滴雨水湿漉漉地挂在长睫上。

他还未来得及细看,睫毛飞快地眨了下,一两滴雨水便消失了。

阮朝汐低头拿布仔仔细细地擦干了小案上的雨水痕迹,扔开布巾,“继续录供罢。”

萧昉啧啧称奇。

清晨阮朝汐从万岁门里过来时,眼见着人心事重重,郁结满腹。

关门闭户了一场,她此刻的精气神却眼看着好转了七分。

萧昉边蘸墨录供,心里纳闷地想,兄妹之间关门大吵一架,精神倒好了,是什么缘故?吵架吵痛快了,起了抚慰的作用?

在他继续问供的当儿,阮朝汐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平静地提起一句。

“我做不到眼看着白鹤娘子陷进泥潭里,却只顾自己脱身。不知她此刻在何处受审?带我去。我愿做白鹤娘子的人证,洗脱她谋害小皇孙的嫌疑。”

第104章 第 104 章

绵绵春雨打在长檐, 顺着滴水瓦当流下。

淋漓雨声里,荀玄微撑伞送阮朝汐过云龙门,出东柏堂, 过东阁,充作内廷问讯用的含章殿就在前方了。

中途路过太极殿外广庭, 宣城王元治匆匆从身后追来,借着陪同入殿的名义递送消息。

“圣驾在太极殿内议事到午后。刚刚下了雨, 圣驾旧疾发作, 痛楚难安, 提前回了后宫, 今日无急事应该不会再来前殿了。九娘现在去含章殿录供正好,快去快回。”

不能诉诸言语的话外之意, 荀玄微听得明白。元治怕出事, 录供过手的人越少越好, 能不惊动御前就不要惊动。

“正好今日尚书省无紧要事, 我便在含章殿外等候。”

元治喜道, “如此妥当。含章殿里讯问白鹤娘子的是大长秋卿。荀君和他素来交好, 他应当会给荀君面子。”

阮朝汐跟随在荀玄微身侧前行。元治在另一侧跟随,他嘴里分明和荀玄微说话,视线却时不时地偷瞄过来一眼。

阮朝汐早发现他眼神可疑, 起先盯着她的脸,她装作没看见,后来视线渐渐竟往下去了,她不悦地问,“殿下看什么?”

元治尴尬地咳了声, 急忙收回偷瞄的视线,背手端正前行。

“九娘今日……未带天子赐剑出来罢?前殿重地, 认识荀君那把剑的人多,不好拿出来的。”

阮朝汐抬起手臂,旋身给他看背后,“未带任何利器。”

元治大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雨淅淅沥沥,敞阔广庭一望无际,汉白玉庭院中央孤零零跪着个人。两名禁卫左右替他撑伞,但风吹雨斜,那人肩背的衣裳料子眼看着还是湿透了。

阮朝汐诧异地盯了片刻,侧影有些眼熟。

京城贵人多,满街服朱服紫,广庭中央长跪的那人此刻就穿着一身正朱袍,她原本没多留意。但侧影越看越眼熟,她放缓脚步仔细打量几眼,认出那人,立刻把头扭开。

居然是在豫州时不可一世的平卢王。

人还是同样的人,身上还是锦袍玉饰的富贵穿戴,模样半分未改,只不过淋成了落汤鸡,早没了豫州时的嚣张狂傲,凄凉跪在淅淅沥沥的春雨里,她一时居然没认出来。

她在道旁缓行侧目,荀玄微的视线也随她瞥去一眼。

“殿下送去的伞?”他开口问元治。

元治未否认。

“毕竟是同宗血亲的小叔。他从昨夜长跪到现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