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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朝汐 香草芋圆 109556 字 1个月前

陷入了漫长静寂。

阮朝汐倚着车壁,侧过脸去。

这才应该是他惯有做事的姿态。这才是他在京城短短五年便平步青云,炙手可热势绝伦的缘由。

揭开了温情脉脉的表皮,内里全是冷酷算计。

谈什么真心实意!

“当面直说罢。”她侧身不看他,声线冷淡如霜。

“正如你所说,我父母双亡,父亲出身旁支,母族的出身不清不楚,迎娶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迎娶我,于你毫无益处,反而大有不利。所谓明媒正娶,岂不相当于下棋时出一手昏招,堵死自己棋路?荀三兄,不必再说什么明媒正娶,真心实意。当面直说你的意图,我受得住。”

“我无需妻族助力。心悦你,便迎娶你为妻。如此而已。”一壶酒已经喝空,荀玄微把酒杯放回盘中。

“这句话确实发自肺腑,字字真心实意,就看你信不信了。”

阮朝汐裹紧身上暖衾,蜷在角落里,侧头阖上了眼。她一个字也不信。

既然已经图穷匕见,反倒再无温情闲聊可说。车内对坐的两人沉默着一路回程。

下车时,阮朝汐起身把幕篱戴好。厚重过长的黑布遮蔽了视线,行动不便,荀玄微又过来搀扶。

但这回搀扶,和之前宴席那次的搀扶又不同。那次搀扶她的手臂,这回托住她的腰。

她没有躲避,任由他抱下了车。

站稳在地上时,轻声道了句,“不要为难十二郎。”

第67章 第 67 章

钟十二郎不肯走。

昨日才约定好了护送人去阮氏壁, 第二日告辞时,却愕然发现人去楼空。

霍清川代主上出来送行,言辞极客气地致歉, 说“郎君半夜逸兴起,出门访友去了。不知归期。”矢口不提阮氏十二娘。

钟十郎隐约察觉其中发生了不能显露于天日之下的暗事。他性子内敛持重, 在家族中自小被着重培养,知道豫州众多大族里的阴私事, 当即也什么都不提, 若无其事告辞。

但钟少白死也不肯走。

钟十郎这次专程过来, 就是来带回幼弟的。钟少白不肯走, 他又不能把兄弟绑了带走。

荀氏车队傍晚回程时,钟十郎的嘴皮都快磨破了, 钟氏车队依旧停在坞门下, 兄弟俩还在激烈掰扯, 部曲家仆们避让去了远处, 留下两位年少郎君在车里争吵。

争吵到后来, 车里只剩钟十郎一个人的劝说声, 钟少白不声不响地靠在车壁,目光越过车窗,盯着天边大片的红光晚霞。

“十兄不必多费口舌了。不见十二娘, 我不会走的。”他最后如此说道。

钟十郎疲惫地喝了口乌梅汁。

四下无人,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疑问的答案呼之欲出。“小十二,你老实与我说,你和阮家的十二娘究竟怎么回事。上次荀家七娘和你的议亲事,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母亲又是荀氏出身, 两边原本再合适不过的,却被你死活推拒了……”

“就是十兄想的那样。”钟少白直截了当地说,“我和七娘的性情不投,做外兄妹可以,做夫妻是万万不行的。我和十二娘才是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我非她不娶。这次我要带走她。”

钟十郎说不出话来了。

兄弟俩无言对坐了半日,十郎拿过冷布巾,擦了把汗湿的脸。

昨日才说好了送阮家十二娘回阮氏壁,今日荀玄微消失了踪迹,连带着再也无人提起阮十二娘。他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事只怕不成了。”他试图劝说兄弟,“回想起来,昨日宴席间提起此事,荀三兄虽然未当面拒绝,但是也未允诺。今日我们辞行,荀三兄不露面,替他送行的家臣不提阮十二娘,就是拒绝的意思。你年纪也不小了,须知许多事不必明说于言语的。何必与我发狠斗气,我们先回钟氏壁,告知家里你求娶的心意,各方再慢慢地转圜。”

天色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