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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朝汐 香草芋圆 109556 字 1个月前

儿。”

“担忧兔儿安危,去南苑抱回了兔儿。我听到了。”

从书房方向望去,黑夜里的南苑只是一团模糊黑影。荀玄微不甚在意,“十二郎做事毛躁,你若担心兔儿就莫再借出去。抱回来就好。”

他把狭长琴身放在琴台上,走近过来,接过她举在半空的小笼,随手放在案上,查看她宿醉后的脸色可还好,担忧地摸了摸她吹风冰凉的额头。

“才喝了那么多酒,又顶着夜里那么大的风出去。你也不怕头疼?下次叫银竹去。”

他换了一身鸢尾兰色的广袖直裾袍,应该也沐浴过了,气息干净清爽,再闻不到残余的梅酒清香。

阮朝汐捧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水滋润了紧张发干的唇瓣,她的神色自然了许多。

“不知白蝉灌了我多少醒酒汤,不会头疼的。就是嘴里全是苦味。”

荀玄微探了下茶盏温度,细微地皱眉,“怎么深秋季节里喝冷茶。”倒来一杯壶里的温茶,盯着她喝完。

阮朝汐解了氅衣,被催促着躺回小榻,软衾盖上肩头。荀玄微并未多停留,一手抱了琴,握着烛台,原路回去了小院。

未过多久,耳边“铮——”一声,响起了清越琴音。

这一首不知什么曲名,西苑琴师并未教授过,她也从未听荀玄微抚过。

曲调婉转悠扬,怡然之情从琴音间传递,令有幸旁听之人也心生开怀。

筝音悦耳,琴音悦心。耳边听着不知名的怡然琴曲,阮朝汐绷紧的心神渐渐放松下来。

紫檀木大屏风遮挡在小塌前,隔开一个狭窄空间,她在狭小的黑暗空间里回味着蜻蜓点水般的、火热而慌乱的吻。少年郎青涩而真挚,心思清浅得仿佛山涧小溪。

她反复回味着钟少白的那句,“强硬些,随我走。”终于迷迷糊糊陷入了睡梦。

但小院里承受的那个截然不同的缠绵细密的吻,却又一遍遍地反复出现在她的梦里,带着令她陌生的情迷和危险,交错着动人琴音。

清晨时,窗外传来了罕见的喧嚣声。

钟氏壁来人了。

第64章 第 64 章

外客不请自来, 大清早地惊扰了主院。

周敬则的声音从书房门外响起。

“郎君,来的是钟家十郎,领了两千部曲, 言辞倒是客气,说是十二郎叨扰贵地, 要把人领回去。但眼看着气势汹汹的,不像他嘴里说的说辞那么客气。十二郎的腿伤还未完全痊愈, 郎君看——”

“远来是客, 把十郎引去正堂接待。”

“是。”

阮朝汐没有起身, 躺在紫绫小榻里。隔着一道屏风, 书案边的颀长人影放下笔走了出去。

——

钟家带来的部曲数目不少,惊动了各处。

阮朝汐站在梧桐树下, 正堂方向传来了隐约的丝竹声。

南苑紧闭的门砰然打开。钟少白在家仆的搀扶下, 慢慢走出庭院。

阮朝汐一回头, 两人的目光便对上了。

钟少白被拘在南苑多日不得出, 今日来了家里族兄撑腰, 他竟未有吵闹, 相比于往日的得理不让人,无事也要争个对错,仿佛脱胎换骨。

他年少体质强健, 小腿的骨裂伤已经好了大半,除了不能奔跑,缓行已经无碍。

站在南苑门边,挥退了搀扶家仆,他的目光落在阮朝汐的身上, 眼里再无旁人,笔直往梧桐树下走来。

银竹紧张地迎过去, “十二郎,郎君吩咐,不好单独和十二娘说话的——”

几个钟氏家仆连拉带扯把银竹扯去旁边,嘴里咕哝着,“十郎君来接我们回去了!日日听你这贱婢唠叨我家郎君,今日谁还要受你的鸟气!”

阮朝汐站在树下,拨去肩头飘落的梧桐黄叶,钟少白一步步地走近。

人还未走近身前,不知他脑子里想到些什么,英气俊朗的面孔肉眼可见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