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也算是积德哩。”
“可有衙门印信?”
“有滴,我带来哩。”
来人拿出东西递给老头,老头翻动纸张发出声音,后将门完全敞开,放门外的人进来。
后转个身,举着晃晃悠悠又吱嘎作响的煤油灯,将人往西屋停灵处领。
我们仨本凑在门口从门缝往外瞅着,见人往这边来,青瓷迅速将棺盖无声放回去,然后我们仨依次从刚才就打开好的后窗翻出去,再将窗户无声合上。
接下来我三人猫着腰,躲在窗户底下。
巫若茗被卷太高,超出窗户了,我将他按趴在地上。
几乎是刚刚躲好,停尸房的屋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老头跟中年人的脚步声走进了屋。
听到棺盖响动,我想了想,变作鸟身,飞上窗户顶部,用脚抓着墙,倒吊下来,伸着鸟头,从窗户纸上的破洞,用鸟眼往里看。
巫若茗见我如此,也想伸头,被青瓷摁了回去。
这停尸房只有一个窗户,位置正对着月光,我们若在窗前露头,那影子正好投在窗上,若屋内的人往这窗看,便能一眼得见。
所以不能露头。
我收回神,往停尸房里看。
见那老头已将煤油灯挂上屋顶垂下的绳,帮中年人打开了棺盖,并一起把尸体抬了出来。
中年人背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捆扎着绳子,
他将绳子解下,然后把尸体仰面捆在了木板上,木板短,尸体长,他将尸体的手折在身前,使劲捆住,又将尸体僵硬的腿使劲折起,跟手捆在一起,绑出了一个蜷缩的姿势。
由于尸体过度僵硬,中年人折胳膊腿时,都出现了令人牙酸的声音,我觉得有些头麻。
一切弄完,中年人拿出一块白布,捆住了尸体的头。
接下来,在老头的帮助下,中年人把尸体背对背背了起来,活人与尸体之间正好隔着一块木板。
老头帮他试了试,挺牢固,就提着煤油灯把一人一尸送出了门。
随着一声关门声,停尸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翻身落下,恢复成人。
巫若茗长出口气,轻声的拍地,口吐抱怨:“表哥你压死我了,我要喘不上气来了,你快起开。”
青瓷一抬腿,站到一边:“是你不老实。”
巫若茗爬起来,伸展胳膊腿:“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你一压我,我就不动了,你看不出来我老实了吗,我都这么听话,你竟还压着我不放,你的良心不痛吗?!”
青瓷露出不信的表情,扒拉他:“走了,”过来推我往前走,回头道:“跟上,再不走人就丢了。”
“呃呃。”巫若茗立刻答应,爬起来拍拍衣服,转瞬间就冲到我俩前头去了。
围义庄转了半圈,走到正门前头的时候,老头刚关上门,离开的脚步声趿趿拉拉远去。
往前望,中年人背尸的身影一眼便见,并未走远。
夜深人静,又走夜路,路面并不平坦,月光也不是很亮,中年人背着尸体,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并不快。
但他始终没停下,一路走出了城郊,走上山路,翻过了两座山头。
我们保持距离,跟了他一宿。
凌晨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休息。
从身上解下食水在吃。
背后的尸体蒙着脸,蜷着身,僵直的面对着我们。
巫若茗看一会儿,跟我道:“我饿了。”
我看一眼那边的尸体,从包袱中拿出肉包,打开递给他。
他从中挑出一个包子,拿在手中开吃。
我又给他递了水,他接过去喝了一大口。
我又把包子递给青瓷,青瓷摇头:“不饿。”
我就自己拿了一只,正准备开吃,青瓷忽然来了一句:“对了,你们洗手了吗?”
我跟巫若茗同时顿住,齐齐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