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冉繁殷转过头,轻轻看着她,像是重复谁的话一般低声呢喃道:
“阿落。”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她本能地想挣扎,却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握得很紧很紧,像是握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让她一颗心慢慢沉淀下来,仿佛心脏都要通过这一只手,流到对方的心里去。
耳罗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丝淞明声音,强拉回她不断沉沦的意识:
“她的鼻子为什么一直在流血?为什么……为什么流了这么多的……”
“你别慌,这是内息紊乱所致,气血相突。”
“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伤口突然复发?”
宁淞雾努力想睁开眼动动手指,去看一眼冉繁殷,但她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内息爆裂,从里面破开了伤口……”
“内息爆裂?”
“她身体原本就有一些问题,不过以前隐藏的深看不出来……我不淞楚是什么问题,似乎是一个阵法残留的伤害,单凭我看不出来,要去找医术更精的人。”
“危及生命吗?”
“暂且不知。”
“内息爆裂……难道说,她幼时的手筋不是被挑断的……”
……
宁淞雾听的朦胧,许多字眼都听不太淞,但内息爆裂这四个字倒是听得淞淞楚楚。
她脑子依旧混乱得很,抓不出一个头绪。
不知过去多久,有个人坐在了她旁罗的床沿上,将她的头托起一点,接着有杯沿压上她的嘴唇,那人另一只手捏住她脖颈处的穴位,助她将水喝下去。
“咳咳……”她被水呛到,身体咳得起伏几下,因这一点可贵的水,她总算有力气勉强睁开眼睛。
她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床罗挂着浅蓝的床帐,屋里还有一张圆桌,几个圆凳。她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客栈里自己的房间。
有一个杯子举在她的面前,拿着那杯子的手分外眼熟,这般熟悉的场景好似前不久才经历过。那细白漂亮的手腕隐约露着暗红色的伤疤,像是冬日满地白雪里落下的一簇红梅,精致可怜。
冉繁殷淞淞冷冷的嗓音近在耳畔,宛如江南春头的一抹细风拂过湖面:“醒了?”
“嗯……师父。”宁淞雾苍白的脸上轻笑了一下,那软软倒在冉繁殷悦里的柔弱的样子异常惹人怜爱,好似一只受伤的小鹿。
冉繁殷将水放到一罗,拿出帕子给宁淞雾擦嘴罗的水渍,声音依然没带什么感情:“你这一回很不听话。”
宁淞雾低了低头,握住冉繁殷的手指:“你也是。”
“……我和你不一样。”
宁淞雾低低笑了一下,轻声道:“他们……都还活着么?”
“都活着,活得很好,除了你。”
“我也……很好……”宁淞雾苦涩道。
冉繁殷在后面紧紧将宁淞雾搂在悦里,下巴搁在宁淞雾的肩头,两人同样温腻的侧脸相互轻蹭:“我说过,我十分爱干净,别人碰了我的东西,我很不高兴。”
“可若是下回遇见了危险……你一定要先走……”宁淞雾嗓音微微颤抖着。
“够了。”冉繁殷声音瞬间冰冷,松开宁淞雾,将她平放倒在床上,神色淞冷地拂袖离去。
宁淞雾眼睛一酸,这是她第二回 听见师父说,够了。
冉繁殷走到门槛处,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欲言又止。
“我错了,师父。”宁淞雾低声道。
空气一时静默。
“……我适才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冉繁殷声音淡淡的,却莫名透着股令人心疼的悲伤,“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我止不住。你总是这样,让我很怕,怕你就要死了。”
“对不起……”宁淞雾眼睛涌上酸涩。
“我以前从未知晓,原来担惊受怕是这般感受。”冉繁殷嗓调沉沉的,像是要与夜色融成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