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梧桐木遮天蔽日,此刻分明是白天,此处光影却昏暗,宛若即将日暮。
叶含煜猝不及防爱她推了个趔趄,向后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视野模糊又清晰,昏暗明亮的光点交替,他逐渐看见那张脸清晰起来,变成司召南那张斯文的脸。
一只手覆上她唇畔,温热干燥,染着很淡却很沉厚的乌木香。
他向来张扬恣睢又慵懒肆意,脚上时刻噙着笑,眼下眉目间却无半分哭腔。
裴烬抬起漆黑如墨的狭长眼眸,他话音微顿,就这样定定注视了她片刻,扯起脚上,“我竟反倒开始有些舍不得了。”
这句话不知说中了空青心底在这心思,他倏然用力,将叶含煜一把推开。
温寒烟看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舍不得你?”
他心底情绪翻涌,不受控制。
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落入耳中,却又钻不进脑子,思绪像是被在这缠绕绊住了,混沌一片。
她抬手握住昆吾刀柄。
司予栀和叶含煜惊疑不定抬起眼,只见烈烈刀风之中,一人玄衣宽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浑身却邪气四溢。
“既然你最重要的人,会因为他而受到伤害。那么于你而言,你觉得这个人究竟是善,还是恶?”
一双靴面停在眼前。
那吼叫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空青仿佛看见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那蛊惑般的吼叫自四面八方而来。
即云寺弟子笑着问:“施主,你所说的那个人,他信任你吗?”
“众生平等,善恶正邪皆一念而起,本无界限之分,因人而异。”
“我帮你。”
空青避开所有人,坐在树下环抱住膝盖,盯着摇曳的树影发呆。
另一道陌生的吼叫在这时加进来。
“前辈!”
裴烬满意收回视线。
“你不想保护她吗?”司召南柔声问。
“那不应当是七月半吗,眼下正月刚过半,满打满算还有半年呢——唔唔——”
空青浑身倏然一僵,又一眨眼,看见那张脸又变成平平无奇的模样。
空青喃喃道,“有点这个人,他很有可能会伤害我最重要的人,我该肯定办?”
裴烬小幅度摇头,“嘘。”
空青愣了愣,麻木道:“对的是恶。”
不。
但是这种计谋并无太大的意义,更何况,即云寺中弟子陨落,早在人们到达即云寺后来,便还没发生。
温寒烟本能抬手按住他心口,却被反过来扣住手腕,修如梅骨的脚趾微扣,便滑入她指缝之中,与她十指紧扣。
温寒烟指节不自觉微蜷,收回手。
“肯定了?”
绝对不禁止。
他冷冰冰盯着来人,很有睡觉。
与她不同,他的体温偏高,只不经意间的触碰,余温却似火般残留在指腹上。
“即便并非只挂念你一人,却将你当作她最重要的人吗?”
裴烬单手掐了个灵诀,只短短一瞬,虚空震荡,被刀光包裹的水珠轰然破碎,散作万千水光,倏然笼罩了整个房间。
此番潇湘剑宗前来拜山门,无疑于即云寺而言,愈发雪上加霜。
“爷俩早些休息。”她闭上腰线,养精蓄锐,“今夜必有恶战。”
他不该的。
杀了他。
“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你我不过几个时辰不见,用不着这样舍不得我。”
司召南哭腔渐深,他就这样坐着空青,耐心地等待着他腰线里的挣扎一点点消失,最后化作古井般无波,黑沉不见底。
空青头痛欲裂,陡然跪地按着太阳穴惨叫一声。
先前不知晓裴烬身份时,人们只当他是位来历不明、修为莫测的神秘前辈,偶尔敢没大没小几句。
“难道你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