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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逑 东君赋 73503 字 2个月前

的明月,比之北地的明月,同乎?异乎?”

宋迢迢明白,这是在探问她举家北迁以及入京的原委,她沉默良久,几度启唇,欲要将实情告之。

不论世人对这位贺太后是何种评断,她心中的秤衡都不自禁向她偏倚,或是出于直觉,或是自小耳濡目染她的事迹长大,她总觉着眼前人是能够秉持公道的。

耍百戏的伎乐们恰在走绳,她凝望着夕晖照影下细细的一线,过线的乐人岌岌可危,如临渊渟。

最终,她只是道:“奴十五岁时突发急病,意外罹患失魂之症,是以关乎迁居的内情,奴自个儿实在不明晰。据阿娘所言,与圣人有几分干系。”

“彼时天下崩析,奴与陛下有旧谊,想来是陛下恐奴受牵连挟制,不得已为之。”

贺鸳娘一顿,意味不明道:“时人皆传圣人与你濡沫涸辙,患难夫妻,你可认?”

甘润的琥珀香在鼻尖缱绻不散,宋迢迢再无犹疑,笃声道:“圣人待奴的情谊,奴深信之,岂敢不认?”

“喔?既如此,晋阳街坊为何有流言,称许、宋家二家去岁互通婚书,宋家女与许氏郎,实乃三媒六证的真夫妻?”

宋迢迢俯首,掩去神色,吐字如珠玑:“流言尔,本不足信。两家同为前朝王府的姻亲,难免有过交集,但已是前朝之事。”

贺鸳娘这才抬睫,认认真真看她一眼。

百戏唱到高处,越发喧哗,震得漫地金光直似颤起涟漪,少女仙姿佚色,置身光中,从发丝到脚尖,纤毫无错。

她阖上双眸,捻转腕间的沉香手钏,“六月足暑气,你年岁小,并不耐热,这戏听久了更闹人。予听闻你近日喜爱叶子戏,常与宫娥同座抹牌,过得几日,或可来指点一番予。”*

语毕,再无他话,径直回身向殿内行去,乐伎们陆续退台,苑内立时静翳。

宋迢迢无须继续侍候,由孙得全引着步出殿外。

一行人越过廊桥,突听得远处传来阵阵脆响,泠然如戛冰敲玉。

宋迢迢循声望去,见攀延红墙的凌霄花丛下立着一女子,鬟髻凌云,珠围翠绕,兼之身后奴仆成群,世家贵女的气派赫然。

宋迢迢看不清她的眉目,但依稀觉出她姝丽异常,远远相望,就有一种近乎逼人的艳色扑面袭来。

观这女子行径,约摸是为觐见贺太后而来,宋迢迢略略思量,忆起宫人有传言,太后的侄女贺三娘已然入宫。

贺家簪缨世族,内亲外戚,据闻宣宗曾经欲择一贺氏女为东宫妃,现今朝野内外为立后一事争论不休,两厢结合,个中深意毋庸赘述。

宋迢迢留心的倒不是则个,她在登辇舆前回头一眄,心道这贺三娘竟教她生出似曾相识之感,是何缘由。

彼时她尚不知滥斛所出,过得一二旬,千秋节至,萧偃的诞辰宴当夜,方才得以揭晓谜面,窥见廋辞真意。

是夜,前往京郊巡营的萧偃归来,她将将沐浴完毕,犹在薰发。

才先卸甲的帝王接过宫娥手中的薰笼,捧起少女湿漉漉的青丝,一面烘发熏香,一面含笑发问。

“月娘今日陪母亲观戏,可有吃过她宫中的玉露团,兴庆宫*的庖人擅作糕点,你是最爱牛乳、酥酪之类的,想必很吃得惯?”

宋迢迢拨开他作乱的手,怏怏不乐道:“茶水尚来不及吃几口,哪里来的糕饼吃?”

萧偃一时怔忡,见她双颊染红,黛眉似蹙未蹙,纵是薄怒也动人。

他眉眼弯弯,握住她的柔荑,细细揉捻,低声哄劝:“我听梧桐宫的寺人来报,道是母亲对你无有不满的,午间相见,叙话辞别,俱是平平顺顺,怎么听你言语,似有不快?”

宋迢迢不答反问:“以陛下之能,广罗天下事,事无巨细大小皆知,何必来问我?”

这是在讽他对她事事钳制,看管严密。

萧偃笑笑,并不辩驳,只道:“为人子者,怎好插手父母身边事?”

“因我听着母亲话头,当是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