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我的回答,眸底蕴着深深的恐慌,似若得不到所期望的回答, 那恐慌会直接化作漆黑的深渊,将他吞没?。
往事如烟, 而眼?前?之人,是我的丈夫。我在萧绎的目光注视下?, 轻轻点了点头,“留两名侍从在此照顾谢相吧,我和你?回扶风苑,夜深了,我累了。”
像是心中悬着的巨石暂时可颤颤落下?,悄无声?息的,又心有余悸的,萧绎扶握住我手臂的手,有一瞬间没?有控制好力道?,似是枷锁紧扣在我手腕上,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仍似是平日里温良的他,动作轻柔,“我们回去。”
因极为突然地想起?太多?往事,我心神所受冲击,短时间内难以完全平息。回去的马车上,我望着车窗外的夜幕灯火,心中总有种恍惚的感觉,因为往事太过真?切,而感觉眼?前?的一切或许是不真?实的,自己正经历的或许是不真?实的,甚至身边人,也?许是不真?实的。
我不应这样想,旧事再真?切都已是过眼?云烟,我不应过久地沉浸在早已逝去的往事中。
我强逼自己清醒地专注于眼?前?,我努力回想着在恢复许多?记忆前?发生的事,云峥与谢沉都已是旧人,我最为关?心在意的是萧绎,一直是他,一直都是他。
若是平日里我察觉到萧绎身体反常的寒冷,我早就担忧询问并唤大夫来看了,可今晚的我,神思被太多?沉重记忆拖缠着,竟是这样的迟钝和麻木。
我摸了摸萧绎的手,感觉他这会儿不似在客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时那样身体冷僵了。
我问他为何那时身体发冷,又提起?清平郡的名医吴邈,说不管萧绎如何忙碌,这几天都要抽出时间来见?见?这位吴神医,因为清平郡是江南巡查一行的最后一站,不久后我与萧绎等?就要返京了。
马车内,萧绎微静片刻后,却说他见?过了吴大夫了,在来客栈接我之前?,他已去过郡中四井巷让吴大夫诊看过。吴大夫说他身体没?有大碍,日常调养即可,并给?他开了几张调养方子。
我就让萧绎遵医嘱,别怕吃药,就按那几张方子吃段时间看看。萧绎听话地点头,却不是说听吴大夫的,而是说:“我听你?的。”
明明是我夜里不明不白地和谢沉独处一室,到头来,萧绎却是对此一字不问,还是这样一句“我听你?的”。
就似那日在榻上发现云峥的头发时,他就将之轻轻掸落,似与之相关?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灰尘一般,不值得挂心,不置一词。
可若真?只是灰尘一般,落在心上也?无足轻重,为何今夜萧绎见?我在谢沉房中落泪时,神色是那般忐忑恐慌。
我心中涌溢起?复杂的感情,为萧绎,也?为我自己已恢复许多?记忆,却独独仍没?有记起?与萧绎相关?的旧事。是因为愧疚吧,愧疚不该使萧绎为我丢了太子之位,而在那之后,又并不能专一地回应萧绎对我的感情。
我握住萧绎的手,轻说道?:“我这些天,渐渐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有好的,也?有坏的。”
萧绎没?有说话,车厢暗色中神情模糊不清。我继续道?:“但不管好的坏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不该被遗忘,但也?不该影响现在,而就应留在过去,我是这样想的。”
萧绎仍是沉默,就似每回失忆的我,问些与他相关?的失忆旧事时,他总是缄默不言。只是从前?,萧绎的缄默似是少年人羞腼不肯言,而今夜此时,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想认真?看看萧绎神情时,萧绎却忽然侧身搂住了我。我依在萧绎肩头,看不见?他面上神色,只能在暗色中接着说道?:“不知为何,明明已陆陆续续想起?了许多?事情,可与你?相关?的,却总记不起?多?少,也?不知是过段时日就能想起?,还是得再等?上许久许久。”
萧绎依然无言。已是夜深,清平郡都已睡去,车内幽暗,车外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和车轮碾过街道?的声?响。
我想起?我刚失忆那天,萧绎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