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来不及了,谢沉已将窗户打开,看见了我。谢沉身后的周管事,在看到我时则是老脸泛着红、红里泛着黑,显然?是有点尴尬的。
谢沉见我人在外面,自然?就依礼出来见我,向我拱手问安。我清咳一声,当之前什么也没听见,就将手里鹦鹉递给谢沉,道是买送给他的。
谢沉双手接过道谢,我就说我要走了,走前看向谢沉身后的周管事,问道:“周管家这会儿有事吗?我有事想要问问周管家。”
周管事忐忑地朝谢沉看了一眼?,谢沉淡声道:“你去吧。”
周管事只得跟在我身后,有点结巴地问道:“夫人……夫人有何事要问老奴?”
我道:“边走边说吧。”就让周管事和我一起离开了碧梧斋。路上,我同周管事道:“我想找周管家要些东西?。”
周管事神色较为复杂,一边暗舒一口气,因我不跟他计较他在谢沉那里说的那些话,但另一边,他神情?又?难掩紧张,估计是担心我找他要府库里的华丽绸缎、鲜艳首饰,而?后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乱转。
“夫人……夫人想要什么?”周管事半躬着身,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道:“我想要些花种。”我在周管事诧异的目光中,说道:“我想在棠梨苑外种些花。”
接下来的时日,我都没有出门游玩,而?就趁着秋日里天气合适,将棠梨苑外辟了处花圃,而?后预备和绿璃一起在圃中播种花种。
也未要府中花匠婆子等来帮忙,我就打算和绿璃一点点地慢慢做,当是打发时间加强身健体?、陶冶情?操。
谢沉来棠梨苑问安时,见我和绿璃两个站在苑外整地筑畦,难得地面色微沉,问是否是周管事疏忽,未让花匠等过来帮忙,似是疑周管事故意怠慢我。
我忙摆手解开谢沉误会,道就是我自己没让花匠过来而?已,不关周管事的事。我道是我自己想亲力亲为,这样等到花开之时,赏花时心中似乎也能更?欢悦些。
谢沉闻言微笑?。我以?为谢沉同我说上几句话后,就会回书?房中读圣贤书?去了,却见他挽了衣袖,也进花圃中来帮忙。
谢沉在我惊诧的目光下,似是有点不好意思,他说他虽总读圣贤之书?,书?中总说要造福黎民百姓,但他其实脚不沾泥,连泥土都没怎么摸过,很是惭愧,也当做些劳作的事。
于是从前总在碧梧斋书?房中待着的谢沉,会过来帮我翻土种花。因为绿璃没有耐性,常是播会儿花种后就被?蜻蜓等吸引走开了,所以?棠梨苑外的大片花圃,其实算是我和谢沉一起开辟完成的。
终是完成的那一天,我想着明年春夏时此处将是如何繁花如锦,心中高兴地都想拉谢沉一块儿喝喝酒了。
但仍在丧期,我和谢沉都不能喝,就只能请谢沉到棠梨苑中喝喝茶。我请谢沉在窗边的小榻处坐了,自己坐在榻几另一侧,与谢沉同惬意地休息品茗时,瞥眼?看见谢沉衣裳袖口微有破损。
定是谢沉在种花时,衣袖不慎牵扯到了某物。我知谢家崇尚节俭,虽然?家底深厚但绝不似一些钟鸣鼎食之家,衣裳略有破损就丢弃不穿的,就放下茶盏,让绿璃取了针线盒来,要为谢沉缝补衣袖。
那破损处在袖子后侧,谢沉因听我说要为他缝补衣袖,抬手翻看了会儿宽大的衣袖,才发现了那处破损。他忙道谢并推辞,说是回碧梧斋让婆子缝补就是了,不敢劳烦我。
我笑?道:“不麻烦,一会儿就好了,还是你怕我缝补得难看,所以?不敢让我给你缝?”
谢沉自然?说“不是”,又?要推辞时,我已穿好了针线,径就一手牵住他那只衣袖。
好像我这轻轻一牵很有力量,谢沉顿时身体?微僵,那些要推辞的话也都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我径将那方榻几朝后挪了些,人朝谢沉坐近了些,就牵着他那只衣袖,低下头,认真为他缝补着。
本?来我只是想将那处撕裂缝好就是,但缝着缝着,我见那片衣袖洁白如雪,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