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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先前话已说下?,这时也不好明说了?,就又?含笑应了?下?来,让绿璃拿了?香囊来系上,又?对萧绎嘱咐道:“公?事可明日再处理?,你别熬太久,自己身体最?要紧,早些歇下?,不要等我。”

萧绎微笑着目送我离开,虽没说话,但那温柔的眸光似是在诉说,他就在此等我,若我不归,他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直到我回到他的身边。

缱绻的眸光如春日柳丝,直到我走?出寝堂后许久,好像还缠绕着我的心?绪。我因此神思微恍时,绿璃的窃窃私语声,唤回了?我的神智。

绿璃好像觉得在与我做一件事特别有趣之事,她仰着脸、眸子晶晶亮、神秘兮兮地问我道:“小姐,老地方是哪里啊?”

应是指上次“借一步说话”的小佛堂,那地方在花苑深处,很?是僻静,平日无人踏足的。我携绿璃走?到那佛堂附近时,见?谢沉果然在佛堂前等我,提一盏琉璃灯,月色下?一袭素纱轻衫,衣发间有沐浴过的清新气息。

说实话,我这时见?谢沉是有点发怵的。将暮时走?出云峥房门时,与谢沉遥遥相望的那一眼,像一根针,隐秘地扎在我的心?头?。

从前我与谢沉决裂过,为?着我身为?谢家妇、却不守妇道、成日与外男厮混的事。

后来已是晋王妃并失忆的我,为?能替萧绎争得谢沉支持,在上门祭拜谢老夫人时,曾和谢沉说愿以一死还萧绎清白名声,在秦皇后中毒事件里,也和谢沉表示,愿用自己的性命替萧绎洗清冤屈。

因是这样忠贞的表现,使得遵循礼法的谢沉,认为?我已“痛改前非”,从而愿念旧情与我和解,与我关系和睦如最?初时。

然而如今我又?不忠贞了?,我“旧态复萌”,又?开始水性杨花,身为?王妃却与前夫云峥鬼鬼祟祟私会,正叫谢沉撞了?个正着。

谢沉托绿璃悄悄带话给?我,应是不想将这事传到明面上,谢沉是要私下?与我交谈,用犀利的言辞警醒我,劝诫我当遵循礼法,不可三心?二意。

虽然我身份上曾是谢沉的长?辈,但这时我像是被抓着错处的弟子,去?见?古板的师长?。我走?着走?着,步伐顿停下?,侧首对绿璃道:“我和谢相说说话,你在这附近等我。”

“好”,绿璃乖巧点头?道,“那我去?捉萤火虫。”就提着小灯向不远处的花丛跑去?了?,快活无忧的背影像是夏夜里翩跹的蝴蝶。

我见?绿璃这般,也不禁笑了?笑,而后转走?向谢沉。谢沉这时面色上看不出什么来,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抑或说没甚表情,就迎上前向我一揖,请我入佛堂。

我边向佛堂门走?着,边想着谢沉将要有的劝诫,在进入佛堂后,就抬目定定看向谢沉,默然忐忑地等着他似教书先生劝我要守妇道。

然而谢沉将佛堂门关上后,却未先言语,而是将灯放在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小小物事,递给?了?我。

我伸手接过,见?是一只小泥人。佛堂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我匆匆扫眼看过,见?泥人捏塑的是一女子,着水碧衫裙,梳凌虚髻,面容看着颇有神采。

我想起清平郡的当地特产之一是泥人,在景朝蛮有名气的。我抬眸看向谢沉,忍不住诧异道:“谢相这是……买来送给?我的吗?”

“嗯”,谢沉嗓音轻柔,“今日出去?办事,午间有些空闲,我在街市里走?时,路遇一泥人摊子,见?摊主手艺不错,就向摊主描述了?你的容貌,让他捏制了?这具泥人。”

我刚刚只是匆匆扫看了?一眼,还未细瞧这泥人面容,这时听谢沉这样说,连忙认真打量起这具泥人的面相,见?之细眉杏目、粉腮菱唇,确实与我的容貌有几分相似。

我更是诧异,并心?中不禁浮起感动之意,可又?没来由地觉得这份感动好像有点怪怪的。因为?心?中不清不楚的,我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就看着泥人含糊地道:“确实和我有些像……”

谢沉温缓的嗓音,像是月色下?静静流淌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