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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江家的小少爷相处起来很令人舒适。

江麓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情绪,态度自始至终温和有礼,富贵堆里的恶习也分毫不沾,比起他认识的其他明盛董事家里的孩子,简直算得上豪门后辈里的模板。

但江麓永远也不可能让江盛怀满意。

张秘书淡淡地想。

“先下去等我。”江盛怀起身,“榕谷疏忽了的那些人,让护士长全部换掉。”

张淮肃声应是。

晚七点,酒会准时召开。

灯光璀璨,衣香鬓影,无数常常占据财经页面的人汇聚一堂。

门童的穿着都堪称讲究,彬彬有礼地拉开门,引导这些贵客往里走。

作为本次酒会的主人公,江盛怀甫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目。

“江先生,好久不见!”

通谊的董事长成凯是个作风很西派的华裔,见到江盛怀,当即热情地迎上前来。

“成先生,晚上好。”

张淮将这张发福的面孔和新闻里的人名对上。

“知道你要来新加坡,我高兴得不得了。”成凯笑道,“哦,忘记和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太太。”

成凯身旁,身着礼服的女人伸出手:“久仰了,江先生。”

一番寒暄,成凯注意到江盛怀只带了秘书,不由问道:“你家太太的身体还未好吗?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江盛怀声音淡淡:“比从前好多了。”

成凯了然,遂转而谈论起正事。

酒会的间隙,成太太悄声问:“他妻子身体很不好?”

“相当差。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花了多少手段养着。”成凯啧声,被自家太太轻拧了下。

“他是有心,我若是病了,想必你做不成这样。”

成凯但笑不语,敷衍过去。

女子也不计较,横竖自己已是第四任“成太太”。

觥筹交错里,生意场上的交锋以看似温和的形式上演。

走到江盛怀这个位置,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揣测他的心思。

奚家的人比成凯难缠,他一直态度淡淡,始终没有让奚家的人看出明盛的底。

“今天的事情都挺顺利的,看起来能比预计的时间提前去澳洲了。”

酒会结束后,张淮陪同江盛怀回了酒店。

“到时候也能早点回国。”

然而江盛怀只摆了摆手,让他也下去。

行政套房的房门合上时,张淮看到那副从容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倦意。

从高处俯瞰,新加坡的夜色极其繁华。

泳池的水泛着幽蓝的光,岛屿上的月亮比平陆硕大,落地窗前,江盛怀的神情冷淡之至。

*

“少爷。”

餐桌又是空的。

保姆一直照顾江麓,自然明白这是来自江先生的惩罚。

她不知缘由,故而表情显得很为难:“先生说,练琴更重要。”

家长会已经过去一天了,江麓知道榕谷的护士长会告诉张秘书的,哪怕妈妈自觉瞒得很好。

在保姆担忧的眼神中,他略一点头,径直回了卧室。

犯错了就会被惩罚。

没有棍棒,所以算得上温和。

况且钢琴原本就是每天都要练习的,只是少吃一顿晚饭而已。

他坐在胡桃木色的钢琴前,指尖拂过一朵木刻的蔷薇。

距离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他按下琴键。

空旷的横厅里,很快有钢琴声响起。

一楼的餐厅,江家的厨师看着做好的甜点直皱眉。

“上了一天课,晚饭都不让吃,人能熬得住吗?”

保姆轻声说:“你下班吧。江先生的规矩你清楚,再者少爷他不会吃的。”

隐隐约约能听得到三楼的钢琴声,在江家这么多年,只会做饭的厨师也练出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