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咬了咬下唇,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祁妄一直背对着他,林淮溪以为他在生气,但祁妄很快转过身来,目光沉静地向他走来,手上提着一个医疗箱。
林淮溪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祁妄把医疗箱打开,拿着碘酒,朝林淮溪伸出了手。
林淮溪愣了愣,狗腿似的拿起棉棒递给他,还附上了讨好的微笑。
祁妄没有接,终于抬眼看他了,但眸色一片漆黑,让林淮溪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过了几秒,祁妄伸手轻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在林淮溪不解的目光中,祁妄动作轻柔地把袖口卷了上去,眉头渐渐收紧,神色凝重。
林淮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都只是最轻微的皮外伤,但血液在皮肤上凝固住了,他的肤色偏白,衬得这抹红格外触目惊心。
这应该是被灌木丛擦伤的,林淮溪去时心急如焚,回来时要照顾一大一小,注意力全放在他们身上,忽略了身体上这点细微的疼痛。
冒了这么大的险,却只受了皮外伤,应该庆幸,可看着祁妄的脸色,林淮溪的心像是被揪住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祁妄知道他怕疼,便有种格外的保护欲,每次他受伤,祁妄的神情都会很凝重。
以往林淮溪会仗着自己受伤,哼哼唧唧地喊痛,这样能分散祁妄的注意力,祁妄也不忍心凶他,他再说两个笑话逗祁妄开心,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林淮溪刚要照做,突然注意到祁妄的手臂有轻微的颤抖。
一瞬间,他以为祁妄受了什么伤,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但细看之下,祁妄只是在尽力隐忍。
在他面前,祁妄习惯性地隐藏负面情绪,这次像是超过了他承受的极限,不仅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尾也被热气蒸上了淡淡的红晕。
林淮溪耳边嗡的一声,大脑瞬间空白。
他们两个一起长大,他几乎没有看到祁妄哭过。
被遗忘在幼儿园整整一夜,祁妄没有哭。
被保姆欺负,妈妈无视了他的苦痛,祁妄也没有哭
他的父亲幼时对他不管不问,在一切都变好之后,却想重新拉他回那个泥潭,祁妄一笑置之,情绪都没有半点波动。
而他现在只是受了皮肉伤,那么坚强的祁妄却是一副担心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林淮溪感觉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像是有一颗酸涩的果实炸开,变成汩汩细流流向四肢百骸,他的鼻子酸了,眼眶也红了。
祁妄一直在低头给林淮溪上药,藏起自己复杂的情绪,但只听到林淮溪鼻尖气流细微的变化,他倏地抬起了头。
林淮溪本来还能忍住,但祁妄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祁妄愣了几秒,立刻慌了神,抬手想要碰他,又怕林淮溪身上有别的伤,手僵在空中,张开嘴却急得发不出声音。
祁妄一向早熟,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城府更深,但现在的祁妄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会轻而易举地被林淮溪的眼泪打倒,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是我弄疼你了吗,还是我的态度不好,对不起,溪溪我不是……”
见祁妄的第一反应是反省,还跟他道歉,林淮溪的情绪再次控制不住,眼泪更汹涌。
他抬手摸了摸祁妄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擅纵主张,有任何事都跟你商量,就算我自己做决定,也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的,而且我也会变得越来越厉害,我能照顾好自己,下次连轻微的擦伤都不会有,不不不,我保证没有下次!”
林淮溪带着哭腔,肩膀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明明他在哭,却是一副帮祁妄擦眼泪的样子。
祁妄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心头那些杂乱的情绪,那些长在身体里的荆棘,那些几乎要刺破他血肉的尖刺,被一只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