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却被她躲过,盛烟低声说:“我说过我不想去长安,你若是想去你就去,我不去。”
盛序安轻声道:“可是小烟,总该去见一见爹爹不是吗?”
盛烟还是说“不好”,她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假的。按照盛序安上一世所言,爹爹对她如此冷漠是因为她像娘亲,可是像娘亲是她的错吗,她一无所知在江南长大,被欺负被凌辱,饱尝冷暖,凭何她要笑对爹爹的冷脸。
她望向盛序安:“我不去。”
盛序安一时无言,轻声问道:“是因为谢云疏的事情吗,小烟,人死不能复生”
盛烟转过身,不再看盛序安。
她已经打算好了,等盛序安回到长安,她就离开江南,带着槐花和暗卫去一个从前没有去过的地方自己生活。
盛序安走了。
*
盛烟还是回了长安。
倒不是她又改了主意,而是一日她一觉醒来,已经在去长安的马车上。
她的对面,是持着一本书的盛序安。
见她醒来,盛序安先说了一声:“对不起,小烟。”后来还说了很多很多东西,但盛烟已经闭上眼睛不想听了。
她想,算了,槐花也想回长安看一看。
她们就这样回到了长安,因为谢云疏的死,这一次宫中并没有大肆举办宫宴,只是照例给了丰厚的封赏,甚至盛烟还得了一个郡主的称号。
这是上一世没有的,圣旨下来的时候,盛烟有些茫然。
不仅有封号,还有封地和私兵,这是曾经最得圣宠的长公主都没有的待遇。
盛烟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但是抗旨不遵是死罪,她接了圣旨谢了恩,看着圣旨上面的字久久地茫然。
她的封号是嘉乐,封地是淮安。
淮安,她两世都只听过一次的地名。
她还是住在前世那个院子里,只是她没有前世的欣喜,只是想着既然有了封地那寻个时机她便离开长安吧。
倒不是因为前世,她就是真的不想呆在这里。
槐花也不想。
盛烟看着还在哭的槐花,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她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的泪,一个谢云疏,她已经哭了几个月了
她后知后觉,原来谢云疏已经死了几个月了。
谢云疏死的时候是秋日,现在已经是寒冬,盛烟自己起身关上了窗户,但可能是寒冬,窗户关上了还是止不住地冷。
槐花为她准备了许多汤婆子,一个稍稍温度低一些了就换另一个,盛烟喜欢滚烫的热意,将其捂在身体上,像是一个不会留下伤痕的烙印。
像是那些烙印深一些,再深一些,就能把心中的寒冷驱走。
她总是在沉默。
*
不知怎么的,盛烟就在长安过了一个年。
因为谢云疏的事情,几个月下来,宫中只办了一场宴会。
盛烟称病,没有去。
她自然没有病。
除夕那一日,她同槐花上了街,那是她罕见的出门的时候。
街上人人提着花灯,盛烟眨了眨眼,为什么什么节日都提着花灯,看着一旁卖花灯的老板数钱数的笑呵呵的,盛烟又觉得,那提吧。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槐花也看了看她们空空的手,果断去旁边的小摊子买了两个花灯。
人就是这样的,看见别人都有,总觉得自己也要有一有。
槐花将其中一个花灯递到盛烟手中,盛烟接过木柄,楞了一瞬。
是兔子的形状。
盛烟罕见地想起了谢云疏。
她想,这个兔子花灯没有谢云疏给她做的那个好看,眼睛不够红,尾巴不够卷,纸用的也不好,烛火看着也不行
她在心里贬低了一通,又发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槐花挽着她的手,落雪的季节,除夕夜,她们一同走在长安热闹的大街上。
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