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了槐花泛红的眼。
槐花抓着他的衣袖,哭了出来:“公子怎么回事?”
二十九
玉苏抱着剑, 脚踹了一下地上的鸡。
“无事,旧疾犯了。”
槐花憋着自己的声音,红着眼道:“何时有的旧疾, 我怎么不知道?”
玉苏收回脚,声音一如寻常:“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公子的事情公子如若不想告诉何人,何人会越过公子知道?”
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疑惑, 谈话中,眼神望向了门外。
槐花捏紧的手突然松了,眼眸落下一颗泪, 轻声道:“烟烟也不能知道是吗?”
玉苏看着关紧的门,躬身用抹布包起已经没了气息的鸡,随口说着:“嗯,所以别在她面前露出破绽。”
槐花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手无端地有些颤抖, 脑海里面全是适才看见的场景
她垂下眸,轻声问:“公子的伤要什么时日才能好?”
玉苏怔了一下:“大夫说无事,只是看上去严重了一些。你也看见了, 身上其实没有什么伤口, 昏睡不信,不能见风, 所以血腥味浓了一些。你也不用太担心,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公子应当会提前同盛烟说的。”
这些话槐花一个字都不信,她看不懂公子, 也看不懂烟烟。
槐花看着桌上的鸡,到底缓和了语气:“你别给公子熬汤, 我怕公子病得更厉害。”
玉苏点头。
说完,槐花抹了抹眼睛就出去了。她在门外站定一瞬,向着石桌的方向走去,伸手挽住一旁的盛烟,轻声道:“看完树了,烟烟,我想去吃品盛阁的桂花糕,好久都没有吃了。”
盛烟自然应下,她看了紧闭的屋子一眼,应声:“走吧。”
*
房间内。
谢云疏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玉苏进来,将窗户又关严实了些,不让光和风透进来一分。明明是白日,屋子里却同黑夜无异,只燃着一只油烛,泛着微微的光。
走近床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便涌入鼻尖,但奇怪的是,床上的人身上并没有伤口。玉苏想起大夫不断的摇头,握紧了手中的剑。
长安那边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完了,但是公子公子的身体似乎有些撑不住了。这已经是第三次陡然的昏迷了,第一次不过一刻钟,第二次不过一个时辰。
这次是第三次,已经半日过去,无论如何都唤不醒。床上的公子虽还有呼吸,但却很微弱,看上去也不像有意识。
玉苏垂下眸,走出房门,房间里面的气氛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常年萦绕在死牢中的幽寂感。
他想到了一人。
*
盛烟同槐花用完点心,回到府中,已是黄昏。
两人一起从侧门回去,其中途径一大片桃林,盛烟才发现原来府中有这样一番景色。七八月正是桃子结果的季节,盛烟和槐花看着树上满满的桃子,拿了一个竹筐来准备装一些。
盛烟在下面扶着梯子,槐花爬着梯子上去,两个人很快就摘了满满的一筐。
“烟烟准备用桃子来干嘛?”槐花努力装作平常的模样,只眼尾留了一些残余的红,她都想好了如若烟烟问起,她就说桃毛进了眼睛。
但盛烟似乎一直没有看见,注意力都在桃子身上,槐花不由松了一口气。
盛烟看着满满一筐的桃子,掰着手指:“酿酒,做桃干,做冰碗。”
槐花蹲下身,同盛烟一起看着桃子:“桃干和冰碗我会,酿酒有许多种法子,烟烟想怎么酿?”
盛烟轻声说出了上一世盛序安教她的法子。
槐花听着轻笑道:“那烟烟以前酿过酒,听起来好像很熟练,嗯我将东西记下来,先让下面的人去准备,我们明日去酿酒。”
盛烟手怔了一下:“应当要再往后推一天,明天谢云疏要去佛寺。”
第四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