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年。
盛烟的婚后生活过得很开心,虽然谢云疏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他开始想起爱她了。
变化是从她们成婚第一日开始的。
从前对她不是疏离就是冷漠的谢云疏,从掀开她的盖头那一刻开始,拥有了一双不拒人千里之外的眼。
然后是手,然后是唇。
像是褪去了冰冷的外壳,露出了温和的内里。
变成她熟悉的模样。
她每日看着他,他逐渐褪去了曾经的漠然,望向她的眼神有了温度和爱意,越来越像当初予她承诺的少年。
而她也在变化,她一点一点学着如何当好一个太子妃,一点一点学着日后如何做好一个皇后。
父皇身体孱弱,朝堂上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交到了谢云疏手上,谢云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得很忙,宿在宫中,几日不能回来。
时间推着——
他们会成为下一任的帝后。
虽然这个未来同当初她们周游大越国的梦牛马不相及,但依旧光明。
那日她在书房外听见的一切,那些互相的威胁和逼迫,似乎只是一场梦境,一切在真正开始后变得超乎想象的美好。
她曾以为是这样。
*
年末时,长安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盛烟正在府中准备过年送往各府的礼物,今年是她第一次操办,她做的格外地仔细,里里外外检查了数遍,不愿意出任何差错。
最后准备的是送给爹爹和哥哥的,她点着东西,想着为哥哥的书房添些藏书。还未准备完,就看见彩云提着裙子匆忙跑进来相报:“小姐,边关传来急报,大人就要出征了,殿下让我来请小姐去送别。”
盛烟手中本来拿了一块砚,闻言,手不由一松,上好的砚就滚到了地上。她无暇顾及,立刻上前跟上彩云:“今日便出征吗?为何如此急,大越国没有更年轻的将军吗,为何还是父亲”
说了一半,盛烟便住了嘴。爹爹如今也不过不惑之年,官职是武将之中的最高,手上掌握着大越国大部分的兵权,边疆的战事情况朝中没有人会比爹爹更熟悉,是她因担忧心切口不择言了。
彩云也只听了一耳:“是,今日晚间便要出征了,说是急报,我听随行的侍卫说,是大人自己领的命。”
盛烟脚步一顿,随后奔向了门外。
一辆马车已经在等她。
她上了马车,看着比往日热闹许多的长安街道,心中泛起担忧。
她知道这是爹爹职责,但是作为女儿,她会担心。马车一直行到了郊外,盛烟下马车时,周围是乌泱泱的军士。
一身雪白云纹长袍的谢云疏立在了马车前,将她扶下了马车,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盛序安也从一旁走过来,温声道:“小烟来了,爹爹在那边,哥哥带你去。”
盛烟望向谢云疏,谢云疏松开她的手,将她往盛序安的方向送了送。她往回望了一眼谢云疏,他独自一人立在黑暗之中,莫名让她有些心悸。
但想着爹爹,她还是立马同哥哥走了
到了一个营帐中,她看见了身穿盔甲的爹爹,她红了眼,上前嘱咐:“战场无小事,爹爹万事都要小心。”
她从一旁的彩云手中接过包裹,递给盛箫意:“爹爹,这是女儿为您绣的护膝,边疆冬日苦寒,爹爹定要注意身体。”
盛箫意一只手接过,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盛烟的头。
他将那些难言的亲近全都化为一声应答:“好,爹爹自当注意,小烟无须担忧。”
盛序安也笑着上前揉了揉盛烟的头:“爹爹征战沙场近三十载,哪里需要小烟一个小女子担忧。”
盛箫意无奈摇头:“别这样说你妹妹。”
盛序安温声笑着:“爹爹偏心小烟,小烟为我做主。”
盛烟被逗笑,轻轻摇了摇盛序安的手:“哥哥。”
气氛比适才融洽了许多,盛烟收起笑,轻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