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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宣读完后,合上卷轴时不期然地和周崇柯来了个对视,他看了一眼周崇柯的位置,当即便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回事,瞧着之前的名次还不错,怎么这会儿跟傻眼了似的,别不是个绣花枕头吧?

他咳嗽了一声,出声警告:“作答时间自即时起至日落,未能完卷者将列于三甲之末!”

周崇柯:“……”

这是在点他呢。

“唉——”

纠结了半天结果是白纠结,真是浪费他感情,周崇柯长长地叹了口气,提笔蘸墨。

整个殿内纸笔的摩擦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开始构思行文。

时至中午,经历了一上午的紧张构思,不少人停了下来稍作休息,顺便掏出了自己准备的吃食填肚子。

会试排在第五的林修远借吃饼的间隙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御座。

御座是空的,殿试的主考官按理来说是皇帝,只是,如今时间已经过半,皇上也未曾现身,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见到圣颜。

林修远快速将饼吃完,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进京赶考了,十五岁中举,他也曾是家乡人们口中的天才,可之后的三次名落孙山,却让他从云端跌落,生生沦为了笑柄。

接连的失败,让他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就连身边的人也都在劝他放弃,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去低声下气求人,只为谋个小小县官。

他想要扬眉吐气,他想要衣锦还乡,他想要那些曾看不起他、奚落他的人,再也高攀不起他!

所以,他不仅要挤进一甲,他还要留在京城,做个京官!

太多太多的欲望充斥在林修远心间,他太渴望成功了,而这次,是他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林修远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再次集中精神,目光坚定,只差这最后的临门一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差错,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草稿誊抄下来。

工工整整抄完一页纸,林修远活动了一下手腕,可甫一抬头整个人却愣了一下。

他的位置在会元的后边,之前他吃饼的时候,会元在停笔休息,如今他已经抄完一页了,会元竟然还在停笔休息。

难道是思路受阻了?

林修远心中一喜,顿觉自己挤进一甲的机会大增,誊抄后面的内容时,不由得又仔细斟酌了一番。

褚晏两手抄起,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份答卷陷入了沉思。

是的,当别人还在誊抄答卷的时候,褚晏已经写完了,他根本就没有打草稿,直接一气呵成落笔成文,一上午的时间不仅完成了作答,字迹之工整无一处更改不说,而且……还写了两份。

他现在唯一比较纠结的就是,到底要交哪份上去?

两份答卷的核心内容都差不多,一份言辞犀利,另一份则平和许多。

真要比较起来,当然是第一份更出彩一些,只是写得太过慷慨激昂,瞧着像是准备大展拳脚,多多少少有点违背他本心。

他已经当了两辈子的官,对权力早已经没了最初时的那般渴求,再加上……

想到虞秋秋给他规划的死亡路线,褚晏猛地打了一激灵,那是万万不能走的。

他的视线在两份答卷之间来回游移。

良久后,他叹了口气,终是选定了一份将其叠放在了上头。

本心不本心的,现在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他得拿到入场卷才行。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伴随着最后一张答卷的收起,此次的科考正式地画上了句点。

之后便是为期两天的阅卷工作,包括六部尚书在内的八位大臣轮流阅读每份卷子,分别做出记号并写下评语,最后由首席读卷大臣商定名次,挑出前十份呈到御前,由皇帝钦定一甲,即前三名。

两日后,御书房。

一太监躬身上前:“禀陛下,李太傅求见。”

“李太傅?”正值壮年的帝王合上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