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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盘腿坐在索尔身边:“你说的是英式英语。”

索尔点点头:“你能看出来吧?我是黑白混血。我的老爸是英国人,我还曾在英国念过书。”

威廉善解人意地避开了有关他父亲的话题:“你弹吉他吗?”

“不,”索尔认真地说,“我想做一名贝斯手。”

“那你为什么抱着一把弗拉门戈吉他?”

“什么?”索尔大惊失色,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乐器,“这是吉他吗?”

“是啊,它看上去需要维修,我的意思是,它只剩下一根弦了。”

索尔仿佛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我的祖母骗了我,我要的明明是贝斯,结果她给了我一把吉他!”

威廉也没想到,索尔的母亲与摇滚圈子这么密切,她的孩子居然分不清贝斯和吉他的区别。他耐心地问:“你为什么想弹贝斯?”

“说来话长。我有个朋友叫史蒂芬,他非常酷。我们说好要一起玩乐队,他弹吉他,我弹贝斯。”

威廉又开始笑了。这可真是纯真,但是乐队通常就是这样开始的。

“但是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贝斯,我得劝你三思,”威廉说,“吉他手才是最酷的。”

“为什么?你又不是吉他手。”索尔不服气。

威廉伸手向索尔要来那把弗拉门戈吉他,他将仅剩的那根弦校准。然后用那一根弦伴奏,给索尔唱了一首《嘿裘德》。

看到索尔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心情很好地薅了一把他那头爆炸卷毛:“懂了吧,吉他手只有一根弦依然可以很酷,但是贝斯手在舞台上弦断了也没人发现。”

趁着乔尼听不到,威廉大黑特黑贝斯手。乔尼会原谅他的,毕竟他是在点化差点误入迷途的孩子啊。

威廉没有预料到,索尔会突然迸发出了巨大的热情:“我要学这个!”

他抓着威廉的袖口:“我想学这个!”

“啊?”威廉有点茫然,“是吉他还是用一根弦演奏?”

“我都想学!”

“好啊,那很好。但你首先得先去把这把吉他的弦装好。”

威廉颠了颠这把已经很破旧的吉他:“我那里倒是有可以替换的琴弦……”

“我明白了!”索尔打断了他。

他行动能力极强,他拉着威廉跑上楼:“妈妈!我去威廉那边一趟!”

“哦,”欧拉非常淡定,“去吧。”

正好乔尼也要告辞,欧拉直接把自家儿子丢给了他们。

“等等,您不担心索尔的安全?”威廉觉得她心很大。

欧拉看了他们一眼:“有乔尼在,我不担心。更何况你是威廉。”

“圣人威廉,”坐在汽车的后座上,索尔挤眉弄眼地嘲笑着,“跟着你回家,我妈比让我去我爸家还放心!”

他非常放松和自然,甚至横过来躺在后座上,没有任何见外。

“你经常这样吗?”威廉问。

“如果你问的是住在陌生人家里,那确实。”索尔双手垫在脑后,“我小时候和我爸几乎在过一种垮掉派的生活,就像《在路上》那样。”

“我懂。”乔尼表示,“你真是个酷小孩。”

威廉和乔尼是因为巡演才会来到洛杉矶,所以他们的驻地到处都是工作人员。

“跟好我,别乱跑。”威廉叮嘱索尔。

但很快他发现他的关照是多余的,索尔在这种环境里游刃有余,甚至很快就和陌生人熟稔攀谈起来。

“别担心,”索尔无所谓地说,“我妈工作的时候经常带上我。”

他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生存能力极强的野孩子。复杂的家庭背景,黑白混血的身份,动荡的童年,好莱坞的大染缸,都让这孩子早早成熟。

威廉让他先坐下,他去拿换弦的工具。

当他回来时,发现索尔已经开始抱着那把单弦吉他迫不及待地弹奏了。

威廉安静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