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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无所知,那女孩告诉他:“芝加哥刚刚发布了紧急禁令,在大型公共场所中,黑人和白人不得同时在场。”

“什么?”威廉消化着这话的意思,他脸上渐渐漾起愤怒的神情:“这是什么见鬼的禁令?根本没人和我说。”

歌迷们面面相觑,反过来安慰他:“应该是因为上午发生了暴力冲突,为了维护治安,所以采取了暂时性的措施。”

“禁令一出,青鸟乐队就开放全额退票了。这点比其他艺人做得更好。”

“别生气,威廉,以后你们记得再来芝加哥巡演,我们一定来看你的演出。”

威廉帮他们签名,他的怒火并没有被浇灭,而是默默地越烧越旺。

此时距离演出开始还有20分钟.

“威廉,终于找到你了。”爱德华找到了威廉,“演出马上开始,快跟我走……他们是?”

“是我们的歌迷。”

“走吧。”爱德华看了这些歌迷一眼,什么也没说,强行将威廉拉走了。

他很少做出这么粗鲁的举动。

“最近局势紧张,即使自称是歌迷也要小心。”爱德华一边拉着威廉快步走一边告诫他。

“他们真的只是歌迷,爱德华,你为什么那么警惕?他们只是青少年,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的肤色就要被怀疑?”

“威廉,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根冲过来:“威廉找到了吗?热场乐队要撑不住了!快!快上台!”

后台就是这样混乱,一切都是最快的节奏。

没时间解释,没时间把话说清楚。有人给威廉挂上吉他,他踉踉跄跄爬上长长的台阶。门扉打开,欢呼和白炽灯争先恐后地挤进来,那边是另一个世界,他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推上舞台。

威廉一现身,尖叫声就响彻云霄。

威廉握着话筒,舞台的白色灯光晃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在观众席上漫无目的地逡巡。

穿着羊绒毛衣的女孩奋力尖叫,金发的女学生激动地流下眼泪,坐在最前排的贵妇激动地抓断了自己的珍珠项链。还有那些穿皮衣的男孩,他们模仿着他的发型,叫声一点不比女孩弱。

没有,一名黑人也没有。

这些观众似乎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身边有一个庞大的群体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们生活在白人的世界中,他们习以为常。

威廉将食指竖起,放在唇边。

像是施展了神奇的魔法,观众席瞬间安静下来。几个依然在尖叫的观众也被同伴捂住嘴。

威廉举起话筒:“我的朋友,为了他们黑色皮肤的朋友,一个被关在警局,一个躺在医院里。”

“而我们的演出现场甚至不允许黑人入内。”

威廉深吸一口气:“我觉得这不合理,你们觉得呢?”

台下的歌迷抬头仰望着他,眼神透露迷茫,像一群无辜的羔羊。

和他们说这个有用吗?他们是纯洁可爱的歌迷,还是没有自觉的帮凶?

他不该迁怒,可他心中的怒火又由谁来承受。

他是歌手,该以歌曲承载他想说的话。他每时每刻都在唱歌,他本应每时每刻都在表达。

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话没人在听。究竟怎样才能让他们听到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愤怒?

和平的游行最终发展为暴力的冲突。然而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以白人警察的暴力开幕。

在炙烈的灯光中,威廉将吉他高高举起,向地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指板断裂,琴身破碎,绽开的琴弦割伤了他的手指。电子信号从拾音器传导到音箱,寂静的场馆被尖锐的啸叫声笼罩。

人们躬下身捂住耳朵,眼神却离不开那个舞台上正在发疯的歌手。

威廉仰头直视那白灿灿的灯泡,直到流下眼泪。

他感觉好多了。

他把烂掉的吉他往地上一扔:“有本事找个人把我也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