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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两下,爆裂成一滩红色的血。

肉.体的稳定性太差了。他本来无法以肉身出现,现在做到这样也只是强行调动了细胞的活性,组织和器官正在飞速地退化、衰亡。

即使暴虐的情绪、胸腔中的痛苦在不断鼓动,理性也在飞速地远去。

以这种形态出现不过只有短暂的片刻。

“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苍白的手捂住梦子的眼睛。

随后,身体骤然变成了巨大的异形。

膨胀的细胞鼓动着胀大、像是血管和肉块组成的怪物般,一半将梦子包裹起来,另一半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从梦子的背部向展开领域的宿傩咬去。

“不逃了吗,始祖。”

被咬住一只手的两面宿傩笑道,看着被领域里的斩击切出无数血沫,依然疯狂地挥过来的怪臂,单手抓住那张嘴里的牙齿,用力拔了出来。

“为了杀我放弃尊严和未来,”在飞溅的血液中,被猛毒的细胞腐蚀了面部的男人,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你已经穷途末路了,鹤谷梦子,实属可悲啊?”

究极的混乱,把黑色的帐中几乎变成血肉构成的世界。

站立在薨星宫底的巨树下,天元抱着双臂,注视着自己的空性结界。

她看着坐在血水里、被巨大的肉块包裹住的孩子。

梦子回溯了57次。

精神已经到极限了吗。

天元伸出手,恢复了年轻的手像是穿过虚空一样,拿出了长有许多眼睛的方块。

狱门疆。

这到底是正确的决定,还是说会导向更加糟糕的结果……

“若是问我为何会这么做,或许我也并不能给出答案吧。”

无法看透人的内心,连自己的内心,也有不能理解的地方。

天元拿起冰冷的、蕴含着独特咒力的天逆鉾,触碰了手中诡异的方块。

「狱门疆」——

「开」。

解除术式的咒具,在触碰到生效中的狱门疆那一刻,所有的术式都被消除。

天元打开了狱门疆。

不祥的咒物表面闭着的眼睛,倏忽睁开了。

“……”

一开始只有寂静。

让人不安的寂静,维持了短暂的几秒。

“轰——”

天地仿佛发出了轻微的震颤。

……

黑色的、仿佛某种半透明球体的结界中,已经全部被血肉布满。

鬼被砍碎的肢体、血肉,又会化作新的猛毒,疯狂地攻击另一个活物。

宿傩的双脚、四只手乃至面部,都被飘荡在空气中的血珠刺破腐蚀,又迅速地再生。

即使是如此血腥而残酷的战斗,两面宿傩也在不断的斩击和再生中感到了腻味。

从平安时代起,为了崇高的理想或是纯粹的怨恨,想要倾尽一切杀死他的人,早就看过太多了啊。

悲伤、痛苦、愤怒,他人因为这些发出的哀嚎,不过是助兴的节目。

“啪嗒——”

最后的,细胞爆裂的声音。

血液落下,像是雨一样将她淋湿。

无惨的细胞被切碎到无法凝聚以后,肉块瓦解,梦子暴露出来。

宿傩露出了耐心的微笑。

“你在伤心?”两面四手的男人,此刻已经只剩下两只手,反转术式的效率还未恢复,因此受伤后被腐蚀的面部也格外令人心惊,他却愉快地问道:“因为我杀了你心爱的人吗?”

心爱的人。

是啊。

每一次,每一次,用心爱着的人都会死。

就是因为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才会选择再一次、重新开始的。

本来想要让那些惨烈的结局在这里结束的。

不过或许、还是……

【没关系。】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