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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和平,静静注视着慢慢粉碎的、梦子的躯壳。

背对着不知何时就一直站在这里的、天元的分身,羂索问:

“为什么你最后……打开了狱门疆呢。”

被封印在里面的可是五条知。

狱门疆里数百年、或者数千年的时间,足以磨灭人的自我。

如果五条知没有维持住理性的话,或许会变成宿傩一样、甚至更加不可想象的灾难。

自己曾经的友人……天元,如今不过是不思进取、类似植物或者天地的存在,不可能会这么做——

羂索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你问我为何这么做……”

抱着双臂的天元,静静注视着梦子。

在那张苍白的面容也被咒力搅动着、变成一簇血花时,天元低声道:

“那孩子拼尽一切才达到的高度……若是就此终结,会令我感到动摇。”

难以理解。

自己无法看穿人心。

连自己的内心也无法看穿。

无法理解那份动摇,只是在每一次看到梦子回溯的结局时,便会感到一种纠葛在胸中的、无法排解的感情。

“……是吗。”

羂索松开残留着干涸血迹的手,把三枚从陶土中挖出的咒胎,随手轻飘飘地扔在了地上。

长着微小的人脸的死胎,滚了一圈。

“啪嗒”。

胀相、坏相和血涂,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真不像你。”

…………

……

漆黑。

世界灵魂的最深处,是漆黑的一片,什么光都没有。

妓夫太郎睁开眼的时候,环顾四周,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白发女孩。

……小梅。

白色的头发,干净的眼睛,穿着简单的粉色和服,有些不知所措地打量着周围。

这个样子,就像是被武士烧死之前的那个样子。

对了……他的妹妹,本来就是这样的。

梅一直是直率而简单的人。

只是因为出生在游郭底层的罗生门河岸,梅才会变成那样。

“哥哥!”小梅看到妓夫太郎的下一秒,下意识跑了几步扑了过来,紧紧抓住他,“这里好黑!”

这是地狱吗?

去往黄泉的路上吗。

梦子,不在这里啊。

“是啊……死了就是这样啊。”

妓夫太郎如往常那般轻轻摸着妹妹的头。

“……我们输了吗?”埋在哥哥衣服里的梅,突然很小声地问:“梦子大人、也会死吗?”

不知道愣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是短暂的数秒。

胸口起伏了两下,把那种感情压抑下去。

“怎么会……没什么好担心的啊。”

妓夫太郎放软了语气,用病怏怏的嗓音轻柔地说:“她会活下去的。”

他们两人一同站在黑色的空间里,望着前方的火焰,陷入了一阵无声的寂静中。

“走了,小梅。”

妓夫太郎握着妹妹的手,低声说。

而小梅没有任何疑问地“嗯”了一声。

虽然一直在说,想要一起下地狱……

不过,如果梦子能够活下去的话,就好了。

不要死。

不想要那个人死啊。

胸中的疼痛,不停地蔓延开,梅和妓夫太郎向着黄泉迈开了脚步。

……然后。

在前方的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小的人影。

靛蓝色的和服衣摆,整洁地垂落在地上。

梦子站在黑色的火焰边缘,残缺的脸上红梅色的眼睛,无声地看过来,露出了笑容。

啊。

“……啊、啊……”

妓夫太郎张开口时,病态的嗓音变成了一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