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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车帘递出去,“丙七大哥,这是加了栗子和麻油的烧饼,还热乎着,你大半日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口吧。”

丙七接过烧饼,下意识咬了一口,醇香甜糯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开,他却食不知味。

卫栎抱着腿坐在车厢口,“丙七大哥,官兵已经骗过了,照戏里唱的,这算是欺君之罪吧?咱们现在是真正在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卫栎原本以为自己会十分恐慌,谁知把这话说出口后,心里反而挺平静的。

比起高高在上的皇权,虚无缥缈的“欺君之罪”,他更珍惜和在乎自己身边的事物。

丙七沉默片刻后哑声开口,“车里的人叫梅望舒,是我的……弟弟。”

卫栎眼睛不自觉睁大,他总算明白丙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梅家是武将之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传承几代,有家风底蕴,我的母亲是梅家的女儿,望舒是我们这一代堂表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孩子。”

丙七一字一句地讲述,“二十年前,汾王叛乱,梅家被诬陷落难,主系除望舒外全部战死边关,五服以内亲眷或流放或没入宫廷为奴。”

“我和丙八被送进了宫廷制器局,望舒也进了宫,却不知去向,我们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直到几年前,他突然出现,将我们这两个没用的兄长送出了宫。”

“我不知道望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宫中大火和他有没有关系,但只要他来了,只要我能做到些什么,我就一定会竭尽所有保护他。”

“栎哥儿,我……”丙七突然卡壳,不知该如何继续组织语言。

卫栎第一次知道丙七的身世,第一次了解这些隐秘,一时心神震动,思绪翻滚。

他吸了口气,轻轻握住丙七的手,“不用觉得带累了我,能帮上你的忙,我很乐意。”

第215章 “我烧了谨身殿。”

一场秋雨连绵不绝, 乌云遮盖了目所能及的天空,从京城到天津一路忽大忽小,不曾停止。

秋华年听见门房禀报丙七和卫栎冒雨来了天津, 有些疑惑。

丙七性格沉稳, 卫栎这一两年长进很大,如果没有急事, 二人不会这么突然赶过来。

秋华年想了一下, 让星觅去前面问问杜云瑟京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命下人打开侧门,让丙七直接把马车赶进院里。

丙七下车后说卫栎在路上着了凉,怕把病气过给两个小公子, 不敢在主院下车, 请秋华年安排一个偏僻的院子让他养一晚上。

秋华年看见丙七悄悄打的手势,知道事有蹊跷,略一思忖, 让他们去位于后宅角落,平时没什么人去的靠近花园的一处小院子。

那个小院子只有一面有小小三间房舍, 院中间有一棵生长百年的古树,树荫遮天蔽日, 环境十分清幽。

上任知府把它作为棋院,里面布置了简单的睡榻,秋华年他们搬来后,因为院子和房子实在太小,一时没想出其他用途, 就只是把它打扫了一下, 添置了一些家具,便那么放着了。

秋华年一边让人去那边院子生炭火, 一边派人出门请大夫。

等马车驶入棋院,秋华年找借口挥退了侍候的下人们,卫栎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秋华年见他不像生病的样子,心中闪过许多猜测,“马车里是不是还有人?你们是专程送他过来的?”

卫栎点头又摇头,“他突然出现在庄子上,病得很重,丙七大哥说我们要马上把他送到县主这里。”

庄子上?病得很重?仿佛有冥冥之中的感应一般,秋华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身体比思维先一步有了行动,上前一把揭开了马车车帘。

他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雨水像断线的珠子不断从屋檐边沿落下,噼里啪啦如同脱缰的心跳。

丙七混杂着无数痛苦与期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县主,你……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