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轻响,衣袖生风,他却从未认真看过,也不在意对方穿的是什么。
但现在,一旦将这些华贵衣饰与秋华年联系在一起,杜云瑟的心立即热了起来。
他的华哥儿明明比那些人都好看,若是打扮起来,不知会多么惊艳动人,只可惜,他连一尺这样的料子都买不起。
“云瑟,你看这个。”秋华年的声音打断了杜云瑟的思绪。
他转身看去,秋华年正在和铺子伙计比划一匹月白色的棉布。
“这个颜色怎么样?给你做长衫。”
秋华年本来计划买一匹布给四个人一人做一套短衣,但知道杜云瑟再过两个月要考院试后,就改了主意。
短衣下摆只到大腿,节省布料,方便活动,是村人和小厮走卒常穿的衣服样式,但不够体面。
虽然杜云瑟本人应该不介意穿着短衣去府城考院试,但秋华年还是想给他打扮一下,在看见杜云镜都人模狗样地穿了一身长衫后,这个想法更坚定了。
哪怕杜云瑟披身麻袋都比杜云镜有气质,那也不能考试时真的穿的比他差!
杜云瑟一时没有回应,秋华年自顾自地继续说,“你去府城考试,哪怕为了讨个好兆头,也得做身新衣服。颜色太暗的料子不称你,你看你是想要这个浅蓝色的,还是想要其他颜色?”
布料铺子的伙计每日迎来送往,消息灵通,听秋华年这么一说,便意识到另外一个年轻人再过两个月要去考秀才了。
在漳县,这么年轻就有把握考秀才的人可不多见,伙计忙堆起笑殷切地做起推荐。
“秀才公子长得好,自然得好好挑料子才配得上他,这匹冰台色的料子也不错,清淡又素雅,正适合春夏穿;还有这昌荣色的料子,与公子的清贵之气如出一辙,名字更是个好彩头。”
杜云瑟还未考上秀才,但伙计为了卖东西,自然是先把吉祥话说了。
冰台色是浅青色,昌荣色是淡紫色,秋华年随着伙计的介绍一一看去,觉得每种颜色杜云瑟穿上都很好看。
伙计见他不像不买的样子,转身到另一边的柜台,指着那些贵价的料子说,“如果这些看不上,哥儿不如索性裁上半匹我们新进的库金色锦鲤纹提花绢,做一身衣服给公子穿上多气派。”
金红色的提花绢在伙计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的锦鲤纹织得栩栩如生。
见秋华年眼中真的流露出几分意动,杜云瑟忙过去拉住他,“华哥儿,我要这么贵的衣料做什么,就算买也该给你买。”
秋华年冷静了一下,遗憾地将目光从提花绢上移开,这匹绢报价要二两银子,半匹也要一两,已经远远超出了这次采购的预算。
最后,秋华年挑了一匹昌荣色,一匹月白色的棉布,这两种颜色都是浅色,浅紫色和浅蓝色搭配起来不错,可以换着一个做上衣一个做裤子,不至于全家人都穿的一样。
秋华年一通讲价,靠伶俐的口齿和喜人的外貌成功以和镇上一样的价格买下了两匹棉布,共花了八百文,还和店里要了一包色系相近的棉线。
两人报着布回到卖棉花的地方,棉花已经全部装进线套变成被褥内芯了,把所有东西在板车上大包小包放好,用稻草打底,绳子固定,两人向此行的最后一站县衙进发。
杜云瑟两天前刚来过县衙,衙役们还记得他,没有为难他们,立即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功夫,县令就传话说想亲自见一见杜云瑟。
两个衙役过来牵着马和骡车去后院安顿,秋华年跟着杜云瑟去见王县令。
王县令在漳县任职十五年有余,因为上面没有关系,一直没有得到升迁,这些年渐渐淡了心思,醉心于诗书字画之间。
当代名士文晖阳是他最推崇的大儒,对文晖阳亲自来漳县收走的弟子杜云瑟,王县令自然印象深刻。
当初文先生说十年内不许杜云瑟再考科举时,王县令十分不解,好好一个神童,正该趁着年幼惊艳四方,为什么反而不让考了呢?
他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