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躲开他,抬手将他手也拉开了。
她才不要赵昱碰,离她远点!
“怎了?”
黑暗中,看不到赵昱的脸,大概是贴得太近了,以至于他语调听起来不似平日那般冷漠,反生出几分温柔来。
他只觉得掌心一空,心里也跟着莫名地空了一下。
“腰酸。”李蘅背过身去,不想和他贴着。
赵昱抬手握着她肩,将她身子扳正。
李蘅又疼又气,抬起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又自个儿停下了——赵昱的胸膛像铁块,打得她手疼。赵昱这个莽夫,蠢货,笨蛋!每次都要她先疼一会儿。
他是榆木疙瘩吗?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一点都不开窍。
真是气人。
赵昱握住她手抚慰她。从前在军营,也听将士们说过荤话,都说这是天底下第一快活的事。
可为什么每次开始,李蘅都这么疼?
他很疑惑。
李蘅被他拉住手,不由更气了,赵昱这个笨蛋,笨死他算了!这个时候手应该放在她手上吗?谁稀罕他牵手!
赵昱将她的手钩在了自己脖颈上。
李蘅摸到了他的蝴蝶骨,她知道他左骨上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她指尖摩挲着那道疤痕。
她想,赵昱在边关,一定经历了许多次的死里逃生吧?
他身上的疤痕不少,肩胛骨、后背、腹部都有疤痕,每一处都是死里逃生的见证。
她推了推他胸膛,嗓音软得不像话:“你起来。”
“蘅儿,别动。”赵昱轻声喊她。
在这种时候喊她“蘅儿”,是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话了。
李蘅觉得此刻要是有人能看到的话,她的脸色一定比这床幔内的光线还黑,赵昱这个榆木疙瘩!真的要气死人了!
赵昱对她所想毫无察觉。
一块冰,落在了滚烫的热水里,慢慢慢慢地化开了,再分不清哪是水,哪是冰。
赵昱终于坐起身来,外头早已过了子时。
他叫了热水,取过长巾裹着李蘅,将她抱起来往湢室走。
她很轻,很软,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又像一只柔软的小猫,乖顺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亲近。
他禁不住低头去看她,他还从未有过一次,在这个时候去看李蘅的脸。
她枕在他手臂上,乌缎一样的墨发倾泻而下,青黛眉舒展,桃花眸半阖,是极明艳的长相。脸颊处的酡红直蔓延到脖颈之下,像吃醉了酒一般。
他一时看得走了神,脸也跟着红了,直至走到湢室的门口,他才回神。
李蘅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任由他摸黑将她放在了热水之中,清洗了一番。
赵昱的脸皮似乎薄得很,即使他们已经做夫妻三年,在这种时候,他给她沐浴,还是连灯都不点。
她不知道该说赵昱纯情呢,还是说他傻?
“寝衣给你放这了。”赵昱朝她说了一声,率先出了湢室。
给李蘅拿了寝衣,也是他能想到的最体贴的事。
李蘅靠在浴桶壁上,泡着热水慢慢缓过劲儿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小腹和腰间酸楚更甚昨日。
赵昱这个笨蛋!成亲三年了,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太让她失望了。
她歇了好一会儿,水开始凉了才穿上寝衣,扶着腰出来。
赵昱已然寝衣纽袢扣得严严实实,靠在床头看方才那本书了,见李蘅出来,他放下书,端起一旁的汤药递给李蘅。
“春妍熬的?”
李蘅接过碗来,问了一句。
“嗯。”赵昱又拿起书:“不烫了,喝吧。”
李蘅一口气将苦涩的汤药吃了,吃避子汤不用避着赵昱了,这般还挺方便的。
“时候不早了,侯爷早些安枕吧。”
李蘅回到床里侧躺着,为尽贤妻本分,提醒了赵昱一句。
“明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