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真的好像。
最真的赝品。
可闻钰昨晚还在骗他,骗得那么惨烈。
但凡是纯粹的天堂,或纯粹的地狱,都没有这样痛苦。
最痛苦的是,她又是天堂,又是地狱。
裴砚青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边痛哭,心脏在无声的嘶吼,向闻钰吼,你不可以昨晚才让我尝到从天堂到地狱,今天又让我从地狱到天堂。
不可以昨天骗我、捉弄我、故意用那样的手段凌迟我,今天又摸我、触碰我、用最柔情的方式宠爱我。
不可以昨晚弄死我一万次,今天又给我一万次的新生。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别这样对我。
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第102章 暴雪
蒋则权从外面晨跑回来, 就穿了个灰短袖,前面后面都汗湿了一大片,深灰色的布料紧紧黏在身上, 勾出了他的肌肉轮廓。
他刚进道观想灌口水喝, 就看见闻钰在摸裴砚青的头。
“搞什么呢?”
他水也不喝了, 暴躁地冲过去, 把闻钰拽到自己怀里,“你摸他干嘛?啊?”
抓奸的语气, 但一想, 好像不该是他来抓。
潭扬不在。
蒋则权拿他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具, 但裴砚青不是,闻钰也许对他真的会上心。
“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赶紧搬出潭扬,义正言辞的。
闻钰皱了下眉,但不是因为他的话,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靠在一块儿被太阳烧烫了的、冒热气的铁板上, “离我远点, 你身上有汗。”
裴砚青已经擦掉自己的眼泪, 刚才的触觉还残留在他的头顶上, 他在煎熬中又痛苦又无可救药地想, 如果有个能封存触觉的方式就好了。
蒋则权放开了她, 但依旧磨着自己的牙,他盯着闻钰,又说:“出轨是可耻的。”
闻钰看向他,“当时你还不知道我离婚,就和我上床, 当时你怎么不说我可耻?”
蒋则权:“……”
“出轨对象是你,就不可耻了?”
“……”
蒋则权脊背挺得不那么笔直了, 抿唇,抿成一条生硬又笔直的线,但依旧厚着脸皮“嗯”了一声,嗯完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立场也没有占据道德制高点,没有理由阻止,就又狂躁了,“我不管,反正你不许碰他!不许不许!你怎么不摸我头?”
裴砚青坐在木凳子上,眼眶还是红的,没有插话,也插不进去话。
他比他们都矮一截,存在感很低,像两个小山峰中间的谷,被蒋则权用“他”代指的时候,他隐隐感到自己是个看似包装精美、实则空空如也、塞满荒草的礼品盒。
他没有任何所谓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