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氅,他手上提着一把沾着血的刀,听到声音后回头望向皎皎他们,漆黑的眼瞳晦暗深邃,隐隐带着股暴戾,无端看得人心头发紧。
皎皎有一块随时能进宫的令牌,那是永徵帝特地给他的,并下了明旨,允许皎皎无召进宫。
皎皎从爸爸怀里下来,忙不迭地随着阶梯跑上前,看也没看永徵帝手上还沾着血的刀,蹙着小眉头拉着他就是一阵左右上下打量,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着急担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
永徵帝垂眸看着皎皎,半晌,伸出手捏了下皎皎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两个血指印,心里蕴藏的戾气散去,意味不明的道:“就你是个胆大的。”
大皇子霄王率兵攻入承天门,虽然口中喊着救驾,清君侧,但其真实的意图昭然若揭,无非就是请圣上退位、殡天。
大皇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让永徵帝有点懵圈,大皇子他占嫡又占长,虽然目前看来吃了不少亏,但那点亏不足以奠定胜败,至少目前看没人能越过了他去。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他不犯太大的错,最多再过一月,等他这个重病的永徵帝亡了,皇位明摆着就是他的,所以究竟是傻到什么程度了才会被人忽悠着起兵逼他退位呢?
是的,永徵帝确定他这个大儿子是被人忽悠着走上这条找死的路的,他那个大儿子,虽狠毒果断,但却又实在太过愚蠢,像是皇后生他时少给了他半个脑子一样。
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占嫡又占长,局面优势都在他那时做出逼宫这事。
永徵帝轻啧了声丢下手里的刀,蹲下身将皎皎这个大号暖炉抱进怀里,挡住嗖嗖吹来的冷风。
原本在他的安排下,他这些傻儿子最后的结局最坏也不过是被贬为庶民,或者将其贬去边远之地当个闲散王爷过一生罢了,却没想到有人想要他儿子的命,这是真当他是一只病虎了啊!
皎皎抬起小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的:“舅父受伤了没?”
“没。”
“是不是有人欺负舅父?”
“嗯。”
皎皎抿了下唇:“皎皎帮你欺负回去。”
永徵帝嗤笑:“呵,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如何帮朕欺负回去?”
“我叫上爸爸、怀之叔叔、行知叔叔、十安哥、棉棉哥还有呦呦去套他们麻袋,把他们打一顿,打得他们爹娘都认不出来。”皎皎握着小拳头恶狠狠地道。
永徵帝错愕:“这谁教你的?”
皎皎毫不犹疑的就把小伙伴给卖了:“沈皓庭。”
永徵帝哑然,随即将下巴搭在皎皎幼小的肩膀上,双眼懒散地轻阖:“好,你帮舅父欺负回去。”
翌日,永徵帝还真拿了张人名单给皎皎。
两日后的大朝会,他看见朝堂上空出来的空位后眉梢忍不住轻挑,下朝后打着体恤老臣的名头,实际真实目的是看笑话的他,背着手溜达去了这些老臣家,当看到他们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时,当即没忍住乐呵出了声。
面对那些老臣诧异的眼神,他毫不掩饰眼里的笑意,瞧,他现在也是有人护着的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斗争越来越烈,永徵帝一连贬了二皇子、四皇子为庶民,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即日启程去往封地,无召不得回京,遂下旨册封永安王世子嫡幼子霍十安为太子。
霍十安今年十七岁,在此之前经历过永徵帝三年填鸭式教导的他早有隐隐的预感,自己怕是会被打造成皇子们的磨刀石,去磨砺出最优秀的刀,所以当自己真的成为太子后,他并没有任何喜悦,只是心渐渐的愈发沉了下去。
这三年来他一直跟在永徵帝身旁看他如何御下,如何处理朝政,如何制衡百官之间的平衡,甚至那长达三年针世家大族的布局和清洗他都有全程旁观并参与其中,以至于这后来的两个月内永徵帝出手搅浑了水,将百官和皇子拉下棋盘,然后一一将其逐出局,他都有在旁观。
这让霍十安对永徵帝渐生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他的冷血和对生命的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