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哭这件事。
时至今日,时至江元洲十八岁,路嘉洋都从未见江元洲因生病外的非生理性痛苦掉过眼泪。
那天也是。
那天夜里路嘉洋奔跑进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过道长椅上,垂着头的瘦弱少年。
少年穿着学校的校服。
白底蓝边。
宽大的短袖空荡荡的,仿佛那长衣下只有一具白骨。
路嘉洋跑近,缓不下呼吸,浮动着胸膛喊:“小洲!”
少年抬头,一张脸不见丝毫血色。
路嘉洋站在他面前,大喘着气少有地说不出话。
少年便这么仰头看着他,许久,嘴唇轻碰。
他喊,哥。
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元洲没有哭。
他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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