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的绷带,又蓦然落下泪来。
……
他有点遗憾自己没死成,但又有点庆幸自己醒了,睁开眼没多久就看见了殷上,她还问自己愿不愿意跟她回府,告诉他她与周相灵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于还愿意和周相灵和离,他觉得他应该很知足了,可在殷上询问自己的时候,他却提不起一丝要回去的勇气。
少天藏府……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即便她愿意与周相灵和离又如何,先前成亲之时,他们不也商量好了这只是一场没有感情的交易?结果呢?
只要周相灵还在府里,他必然不能和对方安然无恙的相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要是再做出什么事来,一定会更加消磨殷上已然为数不多的爱意,那是他现在所能拥有的全部了。
他知道此次是他过于轻信周相灵了,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击垮,可他被关了两个月,每日意识昏聩,脑海中唯一想的事情只有殷上什么时候来,他没办法主动去见她,只能一个人孤独的等待。
他实在受够了爱被分走的日子,也受够了每日被独自留下来,无依无靠。
……
见江遗雪一言不发,只沉默地掉眼泪,微生胥也有点头疼,道:“罢了,你不愿意回去就不愿意吧,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江遗雪低低地嗯了一声,哑着声音开口道:“多谢帝君。”
作者有话说:
小江达成了获得殷姐一滴泪的成就。
83 ☪ 君埋泉下泥销骨(1)
◎沉默相伴除夕之夜◎
巳时初的时候, 江遗雪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殷上,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右侧紧闭的窗子, 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遗雪没有立刻叫她,而是顺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去——蘅芜斋的窗子是隔扇窗,典雅精致,几近落地, 此刻正紧紧关着, 其上摇曳着屋外竹林隐隐绰绰的树影。
从定周、到东沛、再到亓徽, 殷上不知道翻过多少次他房间的窗户,他如今依旧能清晰地记起每次开窗时自己期待的心情和她每次或笑或颦的表情……他们是这般不容易, 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又过了半刻钟,殷上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才抬起头来准备看他一眼, 然而一抬头,她就对上了他专注的神情,几乎吓了一跳,甚至还结巴了一下, 讷讷:“你、你醒了。”
江遗雪点点头道:“嗯。”
见他状态还不错, 殷上也松了口气,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沉默地递给了他。
江遗雪伸手接过,低着头小口地喝着,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敢用余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一下都不想错开。
自江遗雪醒来那日, 类似的场景已经发生了五六天,虽然江遗雪用沉默拒绝了随她回府的请求,但殷上依旧每日都来守在他的身边,不过就像今日这样,她变得沉默了许多,每日除了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想吃什么以外,别的什么话也没说。
江遗雪有些慌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厌倦了,他虽然一时不想妥协,可实在是不想离开她。
他想过尝试不在意,可实在是做不到。
……
到了小年夜的那一天,江遗雪依旧早早就醒了,吃了早饭之后医官尽职地来给他换药,他便伸出手去看着对方一圈圈地解开绷带,露出那个还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抿着唇看了几息,突然开口问道:“会留疤吗?”
那医官道:“这么深,怕是会留。”
江遗雪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又不死心地问:“什么药都不行么?生玉膏呢?”
生玉膏是少天藏府府医送来为他敷脸的药,不过小半月便好了。
那医官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说话没那么多顾忌,直接道:“生玉膏只不过是止血愈合的功效好了些,那不是也得看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