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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平生意 一明觉书 84296 字 1个月前

可敢问范公,您真的觉得此策并无错漏吗?百余年来,各国拥兵自重,各有国库,年年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攻你,并不是到了永载帝这里,才有这翻天覆地的战事的。”

范沛敏老迈的脸上满是无奈,忧心道:“虽说如此,但殿下要开这先河,后患也是不少反多啊。”

殷上笑了笑,道:“事既还未做,怎知不行,我不走第一个,又怎会有从者如云?”

范沛敏顿了顿,抬头向一直默然的上首王座看去,似乎想要殷术求援,可对方却没有任何插话的念头,反而一直嘴角含笑,满脸欣慰地看着殷上。

见范沛敏的神色实在无助,殷术只好正了正身子,陈词道:“藩国之祸,已绵百年,百姓之苦也是各有来处,既然此路已经行不通,我们便当以史为鉴,何必一条路走到黑,此事很难,孤也明白,但只要你们心志坚定,一心为民,自有河清海晏的那一日。”

殷术既发话,文武官员便也不敢再有言语,纷纷恭敬行礼,言明誓会为君分忧。

……

永载三十七年冬,一直沿用永载国号的定周少帝周黍颁下诏书,昭告天下,封宣禅位于属国亓徽王上殷术。

诏书一下,以令兹、东沛、氏白三国为首的王室纷纷向其进献本国王令,以表臣服之心,月支、川梁两国也紧随其后,基于此,北境吴真一下子陷入了寡势之中,其王上郭世同意欲同溪狄结盟,以向亓徽据理力争,然溪狄却始终没有应允。

见结盟无果,吴真王又向亓徽提出了保留半数国库及兵马等条件,被亓徽驳回,尔后又改换条件再次谈判,一直僵持道年末都未有结果。

“溪狄的意思是,其王令为王卿入府之礼,无法在此前交出,吴真自恃国强,不知内情,只见溪狄僵持,便也生了几分底气。”

听了晋呈颐的禀报,殷上也一时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问:“母亲怎么说?”

晋呈颐道:“王上说让您自己选。”

选?没得选了。

殷上心知肚明现下的境况,溪狄怕她反口,非要等周相灵入府才愿交出王令,吴真又仗溪狄之势,若是再僵持下去,恐又有战事发生。

几息过后,殷上平静地开口道:“你去寻林泊玉,拿旧年婚书与我手谕,入宫交予母亲,她会派出使团去往溪狄,将我们二人的婚事昭告天下,如此,吴真便不会再负隅顽抗了。”

晋呈颐点了点头,说:“是。”

……

二月十一,正是春分之时。

时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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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殷上再次回到了定周的都城懿安,踏上了宣室殿前的玉阶。

几番来去,却已经是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身份,现下,她已不再感叹于点金萃玉的台阶,不再好奇于巨大楹柱上盘踞的金龙,不再需要对这个富丽而恢弘的宫殿感到恐惧。

同样,她也不用再对那个天下之主的位置位卑屈膝,一列列朝臣立于她身后,口称的是太子殿下,高呼的是吾主千岁。

这么多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岁月,终究成就了这份至高无上的天权。

永载三十八年二月廿一,亓徽王殷术于定周都城懿安受禅,并太子殷上一齐开坛祭天,登基为帝,并下令撤国改府,改亓徽为中亓,冠以国名,改都城为衔平,即为平京,立年号为彰德,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举国同庆。

至此,定周十五国并立的局面,彻底成为了史书上的一纸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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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衔平的前一晚,殷上和江遗雪回了一趟璞兰台。

自永载帝身死、各国质子离开,璞兰台已经废弃多年,短时间内也只收拾出了江遗雪原本住的那个院子,二人便在此下榻。

“怎么,你竟还念着璞兰台的日子吗?”

屋内的陈设并未改变,殷上搂着江遗雪窝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江遗雪轻轻地应了一声,问:“你不想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