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不应,他定然还会找我第二次, 当下时局纷乱,他也不敢在亓徽久留, 只要他按捺不住来找我, 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他敛下眸子, 不敢叫她看见自己眼睛里凌冽的恨意。
“这么吓人呢, ”殷上笑了笑,直接伸手轻握他的脸庞抬起,虎口卡在他的下唇处,说:“不过不用那么麻烦,若你喜欢,我就帮你杀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剥皮抽筋,若你还是不解气,就砍断手脚,挖眼拔舌,剜鼻削耳,做成人彘,再每日吊着他的命,让他生死不能,求告无门……”
她语气沉沉,一字一句的说着令人胆寒的刑罚,最后问:“……不过这样,你可会觉得我残忍无情?惧我怕我?”
“我不会,”他下意识地回答,更亲密地凑上来,恨不能把自己嵌入她的身体里,说:“我不怕你,我爱你。”
殷上笑了笑,终于改换了冷漠的面貌,语气温和下来,说:“所以同理,江明悟这么对你和你母亲,你恨他才是应该的,就算你想将他剜心割首,抽筋拔髓,我也不会觉得你面目可憎,你不用害怕。”
乍闻此言,江遗雪一下子愣住了,盯着殷上平静澹泊的面容,只觉得心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极为烧心的剧烈情感,几乎要一息之内把他烧为灰烬。
殷上……
感情像是洪水,一下子堆积到顶点,冲破了身体的阀门,瞬间将都他整个人淹没,可他不想挣扎,放任自己在这无尽的洪水里窒息般地沉下去。
他想大哭,又想大笑,想拽着殷上问他该怎么办,想把自己撕碎一块块地喂给她。
怎么可以这么爱她。
怎么可以这么爱她。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大清了,那股情感烧遍了他的全身,包括他为数不多的理智,眼前只剩下这个人,连带着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只记得自己扑了上去与她拥吻在一起,又摊开身体放荡地求欢,最后意识昏聩,仰着头叫她的名字,说殷上,我好爱你啊,说殷上,我不能没有你,说殷上,你杀了我吧,吃掉我,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听见殷上喘着气,笑着答应了,于是幸福地沉溺下去,与她在床榻间抵死缠绵,方死方生。
……
他要为爱奉献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去死吧,在余下生命里的每一息时间,他都要待在这个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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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过了便是立夏,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
城外一无人的闲庄,江明悟正带着一心腹下属,于山庄门前等待江遗雪赴约。
那下属见距约定好的时间将近,有些惴惴不安,问道:“王上,若是王卿殿下不愿答应,我们真的要将他带走吗?”
江明悟皱眉看了他一眼,说:“你想说什么?”
下属道:“这毕竟是亓徽地界,听闻王卿极为受那亓徽世子的宠爱,若是被她知道是我们带走了王卿,我们焉能平安离开此地?”
“宠爱?能有多宠爱?”江明悟语气不屑,继而道:“待她醒过神来,我们人都在令兹了,难道她能为了一个亡国王卿和令兹开战?就是她想,殷术也不会同意的。”
下属迟疑道:“可毕竟殿下容色惊世,若是亓徽世子实在喜爱他,怕也不是不可能。”
江明悟道:“就算有这么一天,我们也早就离开令兹了,让她自己和湛卢忝争去吧,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卑贱之人,还能倾覆了这天下?”
闻言,下属略略安心了些,说:“王上心有成算,臣远不如。”
江明悟道:“若不是江遗玉那个废物,在令兹混得还不如一条狗,我又何至于铤而走险来亓徽找江遗雪。”
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自灭国那日至今,他就一直躲躲藏藏过日子,身边的旧部也越来越少,如若再不做点什么,他就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一个伶妓之子,若是能助他再次东山再起,也是他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