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面孔扭曲成一个近似狰狞又像是在笑的表情,眼下的肌肉微微抽动。
他陷在梦魇里,眼珠痛苦地转动着。温栩试图叫醒他,但却被突然发疯的狗扑倒在地上,狠狠咬住嘴角。
一瞬的愣神之后,温医生毫不犹豫地把电击器按在这条狗的身上。
温栩站起身,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的狗和漆黑一片的手术室。嘴唇上的伤口不算深,她伸出手指擦了一下,指尖沾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迹。
“牙挺尖的。”她淡淡地评价道,“野狗。”
好在经过前两天的检查,至少能确定没得狂犬病,不需要她打疫苗。
温栩按住手里的电击器。
刺啦一声,电流的亮光在两个金属接头之间闪现。这只狗在身体逐渐回复的同时也正在慢慢恢复属于雄性的力气,如果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温栩知道自己很快就不再能轻易控制住他。
她看到那只狗抖得更加厉害,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里溢满了水。他试图开口说什么,但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舌头的肌肉,最终只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
温栩轻轻用指甲敲了敲电击器的塑料外壳,一瞬的沉默后,松开了按在开关上的手。
电流的光亮随着刺啦的声音一起消失,温栩后退两步打开手术室的灯,背靠着门边,轻缓地开口:“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针对他的回答,温栩会决定,他应该得到安抚还是惩罚。
彼得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肌肉依旧在不自觉地抽搐,目光却难以从温栩渗血的嘴角移开。
他记得温栩说过的话,如果他咬她,就会把他所有的牙齿一颗颗敲掉。
但那是昨天……又或是前天说的话了,彼得不确定这句话现在是不是依旧适用。
他看着温栩用指尖抹去血迹,姿态轻慢而冷漠,好像拂去皮肤上的灰尘,忍不住再次驱动自己僵麻的舌头,去捕捉那一丝血的腥甜。
十秒的沉默后,温栩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更加淡了一些:“如果你是因为很喜欢这间手术室,或者是跟野狗撒了尿一样把这里当成了你自己的领地,我也不是不可以从你身上摘下一些纪念品永远放在这里。”
彼得发现,他好像已经逐渐学会从这个医生永远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声音中,判断出一些什么。
比如现在,他绝对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
“有人,进了诊所。”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那是客人,或者未来可能会成为客人。”温栩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你需要用在这里打杂来抵扣你的医药费。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告诉客人温医生出诊了,暂时不在,让客人留下联系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彼得在温栩过于理所当然的态度中慢慢停止了颤抖。
温栩继续问:“来的客人长什么样,你见到了吗?”
“……没有。”彼得小声说道,有点羞愧似的低下头,“我只听到声音,那个脚步声跟你不一样,你也不会那么用力地拍门拉门……”
温栩回忆着凌乱的诊所和楼上撬锁的痕迹,了然地点点头……应该不是小偷,但大概也是来者不善。
这里是下城,最不缺的就是疯子。
的确,有理智的人大部分时候不会来招惹温栩,没人想招惹医生,即使只是兽医。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时候。
而狗的直觉总是比较灵敏,更何况是一只差点死过的伤狗。
温栩:“可能是家里宠物生了急病,客人着急也是正常的。”
彼得很迅速地开合着嘴唇,声音破碎而凌乱:“不对,不是的……”
他直觉事情并非温栩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但是一时却又无法解释自己恐惧的来源,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能够辨认出医生的脚步声,平稳的,安静的,每一步都好像踏出了相同的距离。
但今天的脚步粗重杂乱,好像在狠狠踩踏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被吓到了。”温栩很轻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