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牙印。
温栩面无表情地弯腰在毛团子嘴上拍了一下,把毛团子抱起来,走进一片狼藉的卧室。
衣服被从衣柜里扯出来了大半,床单也被扯得一塌糊涂,床头柜上的一包抽纸被一张一张碎尸万段地扯落在地上,怀中的毛团子还很委屈似的用鼻子拱着她的颈窝,到处嗅闻着。
好在温栩已经在楼下洗过澡了,否则让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小家伙闻到别的狗的气味,估计又要闹。
温栩曲起手指敲了敲毛团子的脑袋,淡淡地问道:“小然,需要我把你关进笼子里吗?”
被叫做小然的白色小博美天真无邪地“汪”了一声。
温栩没脾气了,安安静静地做好狗饭,趁着小然埋头狂吃的时候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捡起来,衣服一件一件重新叠好。
床边的窗子正对着那条她回来时经过的小巷,那只濒死的狗大概还泡在小巷的污水里。而温暖舒适的房间中,小然风卷残云地吃饱了饭,迈着小短腿跳上床,用柔软的舌头舔着洛焉的手。
温栩摸着小狗的头,听着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截然不同的命运,但终归……都是狗罢了。
温栩的额头突突地疼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太累了,不应该再继续思考,于是干脆拉上窗帘不再看向窗外,躺在床上合上眼睛。
小然团在她的枕头边,毛茸茸的一团,散发着宠物沐液的清香。
不过两三个小时后,天便一寸寸亮了起来,大雨已经停了,浅淡的赤金色流溢在下城破旧的楼房之间,钢筋铁泥支棱着搅碎了日光,在污水横流的地上漏下点残破的光斑。
温栩没有睡着。
她说不清这次失眠的原因,也不想去探究自己。只是麻木地起床,将还没睡醒的小然塞进被子里,洗漱后换上兽医的白大褂,像是缺少润滑的机器一样僵硬而缓慢地下楼拉开诊所的门,准备去买罐咖啡。
她又想到了昨晚巷子里的那条狗。
现在……应该已经是尸体了吧。
鬼使神差的,温栩选择了往那条巷子走。
“我*,这什么东西?”
“狗?死了吧?一起铲走行了……妈的这谁吐在这儿了啊!”
巷子里传来两个男人扯着嗓子粗鲁的对话,温栩很快确认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下城虽然跟垃圾堆差不了多少,但总还是得有人定期把这些垃圾搬出去,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份工作,从财政里支出一点微博的薪水,也算是上城那些体面人对下城贱民一些可歌可泣的关怀。
不过那只狗,果然已经死了啊。
温栩看到其中一个男人已经用铲子将那只狗连同一些滴水的垃圾一起铲起来,准备塞进黑色的垃圾袋里。
她转过身,觉得自己还是从另一条路走更好。
“我*!还活的!”
温栩猛的停下脚步。
“妈的还想咬我?个狗日的……”
“行了行了,跟条狗骂什么,一铲子敲死装走赶紧的,这里边臭死了。”
“知道了,你看我这铲子下去……”
“这是我的狗,昨晚从店里跑出来了。”
两个男人的动作停下了,转头看向温栩,其中一个有点吃惊地问道:“温医生?这狗你的?”
“对。”温栩朝他们伸出手,目光平淡冷然,“请把它给我。”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差点被咬的那个冷嗤了一声,挥动铲子把那只尸体一般的狗和垃圾一起甩到温栩脚下,溅起的泥水再次弄脏了温栩的裤子。
她是这片唯一算得上是个医生的人,虽然是兽医,但谁家孩子头疼脑热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指望她来看一眼,因此大部分人并不太愿意直接和她产生什么冲突。
那只狗呜咽一声,居然真的还活着,眼睛勉强张开一条缝隙,忽然挣扎着用已经折断的前腿往温栩的方向挪动了一分,张开沾满血的嘴。
“温医生,小心这畜生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