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无表情吃着点心,潋滟凤目却在看相豫章与相蕴和。
名扬天下的反贼不拘小节,悠然躺在摇椅上,身边坐着他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边招呼着他,一边看着反贼脸上的香膏,父与女的温暖治愈隔着案几他都能嗅得到。
“三郎有如此经世之才,不知师承何处?”
反贼大大咧咧问着他。
商溯收回视线,声音冷淡,“我没有师父。”
“没有师父?”
反贼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踩了他的雷,真心实意夸赞着,“那就是家学渊博——”
“我天生如此,无师无父。”
商溯不耐打断相豫章的话。
相蕴和秀眉微蹙。
相豫章哈哈一笑,“少年英才,可敬可畏。”
“这一万多盛军虽已投降豫公,但仍有三万盛军在路上,豫公还是不要高枕无忧的好。”
商溯道。
被他这么一说,杜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三郎,咱们应该怎么办?”
“此话应当问豫公。”
商溯态度极为冷淡,“你事事都问我,你家主公是我,还是豫公?”
“???”
不是,前几日你也不是我主公来着,但你不也告诉我怎么做了吗???
杜满被他刺得一头雾水。
相豫章悠悠一笑。
果然还是年轻,被人踩了痛脚之后,连装都不愿意再装。
——很好,这种人会被他乃至他女儿拿捏得死死的。
相豫章丝毫没有把少年的刻薄话放在心上,大手一挥,制止杜满的继续发问。
“阿满,三郎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让三郎好好休息。”
相豫章道,“我还有军务在身,便不陪三郎了。”
“慢走不送。”
商溯头也不抬。
宋梨皱了皱眉。
她知道顾家三郎小心眼,但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程度吧?
大哥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三郎用得着拿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对待大哥吗?
相豫章却无所谓,爽朗一笑,伸手揉了揉相蕴和脑壳上的小揪揪,“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方城的事情交给阿父。”
“恩,辛苦阿父了。”
相蕴和乖巧点头。
商溯别开眼。
余光瞥到商溯的动作,相豫章笑了一下,又捏了捏相蕴和的小揪揪,过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偌大院子只剩下相蕴和商溯并着老仆与几个亲卫。
商溯微蹙眉头舒展开来。
温馨的父女关系像是一面镜子,照得他有些无所适从,相豫章起身去了议事厅,他才觉得自己无所适从的别扭感好了一些。
“你会弹什么曲子?”
商溯问相蕴和。
少年对自己父亲不敬,相蕴和不想搭理商溯,相豫章刚刚离开,她脸上的乖巧笑意便淡了下来,“要你管。”
“?”
怎么突然生气了?
商溯有些不解,“不是你说你想让我教你弹琴吗?”
“我现在不想学了。”
相蕴和整理衣物,站起身来,“琴有什么好的?不能吃不能穿,还不能保护自己。”
“阿父说得对,学琴还不如去学武,最起码能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
“???”
这是什么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