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林闲心里一直记着袁络衣那日的表情,万年俱灭如死灰也不过如此,心里坠坠放不下来,隔日前去拜访,却被告知大姑娘和二姑娘没有回院里。
至于去了哪儿,她们也不晓得,只是让人送来了信,耽搁月余,便会回来,让她们好好休息,若是得空,也可以写一写有趣的新本子,等荷水苑重新开门时用。
不过,荷水苑暂时歇业,也只是掀起了一点点爱好评书的人心底的涟漪,安宁公主休夫昭告天下,反而让人持续议论了好一阵。
三月吹来的是暖风,吹落莲池旁梅树上已经松了的残花,飘点在水面,惹来几尾悠悠摆鳍路过的肥美锦鲤。
这些锦鲤都是谢淮骁亲自从市场里挑的、极俊美的鱼苗,许是慈父仁心,总盼着它们好好长大,明明莲池里天然就有它们的食物,他还是忍不住额外洒饵,跟人一样,一天三顿,偶尔还会加点夜宵。
不知道那一日起,谢淮骁猛的发现,这一池子乖巧俊美的锦鲤都长成了胖头肥尾的模样。
锦鲤悠悠来,各怀着心思,生在鱼脸两侧的眼睛都看着湖面同一处,瞧着谁也不搭理谁,又十分默契地在那落花下打着转儿,虚与委蛇片刻,倏地,又一起朝那落花下了嘴。
用上。
一样是梅香,但这道里却多了缱绻的清甜味,闻见便止不住地心情好,特别是放置一夜后,那时的味道更令人神往。
谢淮骁觉得重要的日子不多,除了那些阖家团圆的日子,便是家里人和友人的生辰,宋青梧起初在这个里头,后来消失了一阵,如今又被他找回来了。
他想着些,手里动作倒是未停,虽然笨拙,却无比的认真。
“……晚些。”宋青梧说,“他如果真的不来……”
咪咪玩累了手炉,又跳回宋青梧的怀里,小爪子抵在他小腹上试图踩奶,却被宋青梧拎起来,抱在怀里。
毛绒绒的,抱着很舒服,就是不太乖,不爱被他抱着,总想着要挣开。
宋青梧侧脸在咪咪茸茸的脑袋上蹭了蹭,说:“……明日的早朝停了,拟一道旨去,请谢尚书进宫侍疾。”
或许是晓得今日再不会有转机,许由口无遮拦起来,哈哈笑了两声,说:“陛下怕是不晓得,谢大人天天都记得四年前你强留他的事呢,当真以为他全心全意为了朝廷?他全是为了靖南王府,他没有一天心是向着你的!”
谢淮骁眼神瞬间凌冽,一步上前虎口卡主许由的脖子让他无法再出声:“你可真是畜生。”
许由只是愤恨的望着他,呜呜咽咽,说不了话。
“来人。”宋青梧瞥了一眼走廊转角,“带他滚。”
下一刻,影卫忽然从转角处出现,一行三四人,走到谢淮骁身边,说:“谢大人,请将他交给我们罢。”
“呀。”袁络衣收了弓,笑盈盈指向二层正中的屋子,“恭喜这位客人!”
场子里喧哗四起,有人遗憾惋惜,也有人瞎闹起哄,袁晚晴再镇定,这会儿也禁不住红了红脸。
身着白衣、桃粉面纱覆面的男子背着手站到看台栏杆前,袁晚晴朝他的方向福了福身,旋即,便下了高台,被侍女领着,上二层去。
尘埃落定,宾客也渐渐散去。
宋青梧放下手指,被撩开一条缝的帘重新落下,说:“哥哥,我们该走了。
关宁这时过来,将手里的条递给他:“陛下,世子爷方才说有要事和周尚书相谈,今日便不来了,同您告个假。”
听见谢淮骁不来,宋青梧的目光也淡了,接过条子展开,尚未读完,目光又重新锐利起来。
他将纸条仔细折好,放进手边一个琉璃小盒里,说:“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这可是你说的。”谢淮骁当即笑开,“那明日,咱们约周尚书一道谈谈岳州的事,为了补偿你,地方便你挑吧。”
林闲愣了愣,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道:“你故意激我!”
谢淮骁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