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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想退休 三里雾 65349 字 2个月前

看向,气定神闲道:“我虽眼拙,却恰好瞧见宋将军听着这曲儿,似是不大得兴。鄙人凑巧略通琴技,不如就为诸位大人弹奏一二,聊以助兴。”

王开济不时用袖袍擦拭着额角的汗,喉头上下滑动间,他忐忑开口道:“这”

“这有何不好?”张兆放声大笑起来,他有些醉了,一手拈杯一手揽人地朝谢淮骁走来,复又转身将席上众人皆扫视一遍,“今日本就为替小将军接风洗尘,自当尽兴!”

谢淮骁面上带笑:“大人好生风雅。”

“听闻那抚南侯郁涟也擅琴乐!”张兆因这夸赞得了兴,大着舌头摇头晃脑道,“只是曲高和寡,难得一闻,反倒是郁二,整日流连瓦舍勾栏,很是喜欢人前显露琴技。”

他说这话时,并未注意到的神色十分吊诡。

“二世子心浮气躁,杂念太多,琴艺自然不如其胞弟抚南侯,”谢淮骁倒是面不改色,伸手一一抚过琴弦调试琴音,温声说,“在下亦是俗人,不过聊奏一曲。诸位,吃好喝好。”

席间插科打诨,谢淮骁面上不显分毫,好似什么都没入耳,气定神闲地弹了半晌琴,待到话题从吹捧的客套话逐渐转至抚南侯府各种流言时,终于开了口。

谢淮骁挑起一弦,琴身迸发出一声嗡鸣,他笑道:“诸位这般好奇宁州之事,在下恰可说上一说。”

闻言,遥遥望他一眼。

纪昌倒是饶有兴致地问:“小兄弟有何高见?”

谢淮骁轻笑一声,自持道:“高见不敢当,鄙人久历山川,从前恰巧去过岭南,不过略知一二。”

“诸位想必知道十四年前,宁州抚南王府何等尊崇显赫。前抚南侯将领郁珏替当今圣上悍守宁州,南境一时无人敢犯。”谢淮骁手上动作不停,清越琴音伴着他的讲述,缓缓涤荡在昏黄琉璃光下。

王开济久不言语,听到此时方才接话道:“是了,隆安帝十三年秋,郁珏攻占翎城,挫伤了南疆最后一点反扑气焰,南疆诸族元气大伤,直至今日也没能再度聚拢凝合,郁珏也因此名震大梁。”

“可惜好景不长,”谢淮骁轻声继续说下去,指间琴音不知何时加快了节奏,隐有激昂之势,“隆安帝十四年夏末,南疆残部二世子布侬达伙同内应,夜袭宁州,直奔抚南侯府而去。”

“此事大梁举国皆知。”纪昌沉声道,“彼时我尚为兵部左侍中,当年恰逢朔北十二部频频来犯,朝中实在难以抽调人马。更何况——那布侬达当时仅是收回翎城要塞,掳走郁家三子,并未乘胜追击。”

王开济一拱手:“抚南侯当年打得南疆各部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怎能重成气候。夜袭一事,想必已是回光返照。”

“的确如此,”谢淮骁眉目轻垂,手下拨弦更快,琴声嘈嘈,恍若山雨欲来,“只是当年被掳走的郁家三子半月间究竟经历何事,并无人知晓。”

鸿宝谦声道:“想来是布侬达也并无能力久耗,不至做得太绝,避免自断生路。只是郁二薄情纨绔,着实配不上这气运。”

“可不是么,当年归来的郁家三子中,惟那可恶的郁二毫发无损,”张兆冷哼一声,将怀中舞姬一把推开,复又饮下一杯酒,含糊道,“真要计较起来,他郁二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不过是当今圣上宅心仁厚,惦记郁老将军劳苦功高,不忍叫其子嗣过分凋敝。”

张兆不屑道:“岂料这郁二终究烂泥扶不上墙,并无半分赤子之心,反倒常常胡作非为,将抚南侯府一众事务尽数压在其胞弟郁涟身上,在宁州惹出不少事端来。”

谢淮骁似是低低笑了一声,这翘起的诡异唇角被裙袖纷飞的舞女挡了去,却被少年将军尽收眼底。

面上隐有愠色。

“的确如此,可我在宁州时却听闻,当年三子归来一事并不简单。”谢淮骁别有深意地卖了个关子,“事变当夜,郁老将军尸体被南疆人一同掳走,一直未曾被救回。直至半月之后,将军头颅方才高悬于翎城城门之上。仅仅次日,郁家三子便被尽数放归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