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然有蹊跷。”
“魔主,”景应愿轻声道,“您认为飞升于人族而言,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
谛颐干脆地摇摇头:“我只知晓邪祟的源头至今都无人探查清楚,其来历众说纷纭,可偏偏不曾有人疑心过它是直接从天上下来的。”
这句话令景应愿心中悚然一惊。
“那谢师祖她——”
谛颐打断了她的话,平静道:“或许,不能再飞升对我们所有人与魔而言,是件好事。”
说罢,她掩下眸中几分寂寞,状似无意道:“你们说曾见过赤乌,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如何?”
“赤乌前辈她如今身在宫主的一叶芥子境中,”谢辞昭道,“她……她手脚仍被镣铐捆缚着。”
听过这话,谛颐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们以为她睡着了。
良久之后,殿上无人说话,只剩一声低沉的叹息。
*
就在她们在魔主秘殿中谈话时,外头却已经喜气洋洋地开始布置起了宴会。
几位魔使在谛颐手下做事已有千余年不止,自然也都见过当初那枚还未曾丢失的龙蛋,知晓少主对于整个魔域的意义。第一魔使边往殿中布魔果边回忆道:“少主是个龙蛋时我还抱过她,那么大一个!可惜没抱多久魔主就把我轰出去了。”
第二魔使幸灾乐祸:“让你一天到晚玩忽职守去偷看少主,魔主轰得好。”
几只魔说笑间便整理好了用于夜宴的花庭。今夜宴请的都是魔域中与魔主交好的各方大魔,比起先前妖皇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鸿门宴,魔主设下的更像是向亲朋好友正式介绍家中小辈的家宴。
玄踏雪颠颠地跟在第三魔使身后摇尾巴。见其余姨姨得空闲下来,便喵喵叫着过去蹭姨姨们的脚踝。第四魔使一把将玄踏雪举起来,笑道:“我们踏雪这回也算是立功了。”
说起这个,几只魔想起那拔刀时凛冽果决的人族幼崽,于是将少主夫人的位置安排在了少主的旁边,桌案上还摆放了几朵山岩里开出来的岩花。
玄踏雪看见那几朵颜色并不鲜亮的花,懊恼道:“可惜我出去人界,没能为魔主寻来药草。”
第三魔使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女儿就来气,她没好气道:“少主如今已经回来了,魔主还需要什么药草?”
玄踏雪望着从魔主秘殿中缓步走出的魔主三人,终于恍然大悟。她伸爪抱住母亲的裤腿,喵喵反省道:“娘,我再也不乱跑让你担心了。”
在众魔的笑声与到来时的问候声中,夜宴逐渐拉开序幕。
老朋友们齐聚一堂,在开满红色果实的幽静庭院中分食兽腿与一种咬起来甜蜜清脆的魔果。让谢辞昭与景应愿安心的是,魔主似乎并不喜欢妖皇宴席中那种奇怪的肥胖魔虫,于是这顿饭注定吃得宾主尽欢。
谢辞昭从未见过这样多魔族,她们有的生着垂下去的兔耳朵,有的咬魔果时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甚至有的捧着果实倒挂在房梁上闷头大啃。人界所不容许的一切,在魔域都发生得十分自然。
没有魔拘泥于所谓君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