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战的对手。
瞧见那人奄奄一息的脸庞,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 打破了沉默:“这不是江陵孙家的长子么!怎么是他?”
说话那人正是第十州某位受邀而来的宗主。他面色惊骇,也顾不上礼节了,抬手拨开面前几位仙尊便往此处疾步走来。他想伸手捞起他,却被沈菡之挡了一下,只好有些尴尬地揣起手,指认道:“我与他家长辈相识,这孩子虽然顽劣不懂事,但断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唉,他怎么、怎么……”
“沈宗主,你这是何意?”水无垠好奇地指了指半空飞舞的红线,“这些灵线——”
她话音未落,便见那些从死人身上飞出的红线突然齐齐颤抖,而后如飞箭般射入了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修士腕间!水无垠面色一变,啧啧两声,道:“看来是找到凶手了。”
沈菡之指尖流出丝缕灵力,她挥手将灵力斥在那剑修发乌的唇间,只听几声咳嗽,地上性命垂危的男修竟是回光返照了回来。他睁开眼,挨个将面前的这些修真大能看过一遍,忽然癫狂地在地上扭动起身躯来。
他哈哈大笑道:“是我赢了,是我赢了!”
谢辞昭看着他扭曲可怖的面色,轻声道:“这是心魔发作了。”
那人只顾着在地上打滚大笑,口中丝丝缕缕吐出来的都是污血。他笑着笑着,忽然被血呛住气管,玉自怜见势不妙,连忙想要救他一命留个活口,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死了。
沈菡之看着旁边司家两具尸体的口中慢慢爬出细小的、状似蚂蚁的蛊虫,冷声吩咐道:“单独传司照檀来。”
她们等了一阵,果然看见司照檀独自走了过来。
她形容憔悴,双目无神,只直愣愣盯着地上的尸体猛瞧。沈菡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司照檀,你如实说,你可知此事的内情?”
司照檀似乎是伤心过度,听后过了半晌才木着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琴心天姥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冷笑两声:“荒唐!金丹末期的修士如何杀得了一宗长老?”
沈菡之看着地上的尸身,摇摇头:“司家这两人身上的灵力的确是出自此人。至于他具体用了什么手段,背后是否有人帮手,还需司家派人过来敛尸时再一同做追究……在此之前,上至仙尊下至参比门生,一个都不能离开此处!”
说罢,她以刀挥出一道长弧,竟是将整座大比的场地封存了起来。有人想争辩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衣袖。
不说沈菡之与她身后的蓬莱学宫,其余默不作声站在她身后,直接以身表态的春拂雪薛忘情她们也不是好招惹的人物。其余众人相互对了对眼色,便都三三两两散去了,只琴心天姥记着先前与司羡檀结下的那梁子,走了两步又回头意有所指道:“我奉劝你们从内鬼找起。”
*
云消雾散,长月照影。
沈菡之坐在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樽的边缘。她面前设了张圆桌,桌旁坐着的正是玉自怜与月小澈。一时间屋内无人说话,只任由寸寸渐亮的天光洒在脸上。
桌上放了一盏长生灯。
月小澈看着那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火光,抬眸问道:“宫主如今情况究竟如何了?”
沈菡之摇摇头:“具体情况不知晓,但总算是活着的。”
说罢,她看了眼窗外将白的天色,似乎是下了什么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