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剑仙是男人,男子更好施展剑仙气韵。
于是憧憬千万年前于玉京剑门内飞升的剑仙的男修们全都一股脑涌进来,如此过了许久,后来继任的掌门觉得不对,招收门生时便刻意要招更多的女修。可是这时许多女修却因着数千年前宗主的那句话,以及剑门愈传愈胜的剑疯子之名不肯入门了。直到薛忘情学成上任,这一状况有些许好转,可状况却仍未得到切实的改变。
好羡慕凌花殿啊。
迷迷糊糊中被捡进门的公孙乐琅是这一代的最强战力,今后估摸着也会如金陵月般直接做内定的宗主。该如何平衡,如何扭转玉京剑门的风评呢?
公孙乐琅胡乱揉了揉脸,起来练剑。
悄然间,她心中萌生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如若自己能站在最受关注的四海十三州大比之上,夺得魁首,对全天下说剑修不光男人当得,女人更当得。如此以身为证,是否会有更多的女修会拾起长剑,会投入玉京剑门,做下一个证道飞升的剑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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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月流着冷汗,躺在以花织就的床榻上。
她将脸埋进花中,全然不顾花刺划破自己的手脸,只希望用疼痛来治愈自己的疲累。她是凌花殿这千年来最有天赋的门生,这是整个凌花殿秘而不传的绝对机密,只因她无需随身带花化作刀剑,平日不离手的剑兰只是个用以迷惑旁人的幌子。
正如她在秘境中施展的那般,她可直接以身幻花,莫提折一朵做杀人刀夺魂剑,以她的灵力与资质,凝千万朵充做一整个春天都可以。这也是她被认作下一任殿主的原因——
她要支撑起整座凌花殿。
有时肩上的担子重了,金陵月也会有些害怕。她是从凡间被春拂雪捡来的,是山中猎户之女。春拂雪见到她时,她正站在满山烂漫中,身前是母父被野兽吞吃到一半的身体,而朵朵桃花挡住了她惊恐到麻木的小脸。
是春拂雪走过去,替她穿上跑掉了的遍布血迹的草鞋,牵她回了香气缭绕的凌花殿。
纵使自己能纵花保护好满殿的姐妹,却没能护住死在自己面前的双亲。她发起呆来总喜欢吃饴糖,糖的甜味让她想起幼时母亲过年时下山替她换回来的土黄糖,很甜。而如瀑如海般的群花也总让她想起曾经无能的自己。
久而久之,金陵月总有些怕自己身上的花。她能感觉到这些花是有生命的。她怕哪日这莫名其妙来的天赋会如潮水般悄悄褪去,于旁人而言漂亮单纯的花朵,在她眼中如罗刹般可怖。
然而她恐惧的花,竟有人生平从未见过。
金陵月抿起唇,想到自己怀抱香花打马过长街,有个脏兮兮的白发小乞丐满脸憧憬,看得目不转睛。她后来对自己说,那是她此生见过的第一朵花,是最珍贵的第一眼。
待自己赢得大比,就与师尊商量商量,看如何能培育出最香最漂亮,能耐住昆仑严寒的花种——
然后陪她走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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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雪肤的少年捏诀在手,如雪般苍白的脸上沁出一丝红晕,嘴唇也随着健体功法的运转逐渐变得红润了些。然而当灵力运转过体内某个似结的地方时,总会卸散下去,化作一场惊天动地的咳嗽,似乎要直将她的心肝脾肺咳出来般猛烈。
雪千重捂着渗出血丝的嘴唇,给自己施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