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到某位故人,一时心生恻隐。她在在芥子袋中取出一只色泽温润的翡翠镯,往里注了些灵力,在骰千千警惕的目光中将镯子套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骰千千瘦弱,长期吃不饱饭使她的手腕不足一握,戴上镯子后显得更笨拙可怜了。明鸢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抬起她的手,往镯内注入了一道灵力。
灵力的暖光将原本普通的镯子映照得透亮,明鸢轻声道:“先天也好,后天也罢,只要你心怀意念,便是修士。二者区别只是前者修体,后者修心而已,切记要守好自己的道心啊。”
那时的骰千千不明白,只是发觉自己戴上手镯后便可使用灵力,心里高兴。见明鸢转身欲走,她急急喊住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骰千千道:“我欠你一个恩情,来日我会还恩的。”
“我叫明鸢,”她温声道,“你脾气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不用还恩。”
骰千千似懂非懂。她靠着明鸢给的这只镯子顺利学会了家中造梦的秘法,以美梦换灵力,再也不至于饿着肚子满大街偷旁人的钱袋了。如此跌跌撞撞走了百年,又在某个秘境中得了只内有乾坤的骰子,她将多出来的灵力都投入骰中去,城内的一砖一瓦都是她以灵力凝筑出来的,可谓费尽心血。
曾经的家族早已随着时间覆灭在了修真界宗门世家的更迭里,六骰赌城却屹立不倒三百年。只要世间仍有人耽于真实的美梦,骰千千便能继续将灵力存储在手镯之中。
而如今,她等了数百年要还的恩情终于在今天等到,可昔日精心构筑出的赌坊却毁于一旦——
骰千千有些挫败地搓了搓脸,挥挥手道:“去去去,带着那个男修,赶紧给我滚出去。”
城内最大的赌坊毁了,少不得又要废许多灵力去修。骰千千一边肉疼一边准备从镯中抽些积攒的灵力重新将赌坊筑起来,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这些死孩子,却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她们是明鸢的学生呢,骰千千在心中叹息。还能怎样,只能忍了,下次绕开这些修真界的小辈走,惹不起总躲得起。
正当她抽出第一缕灵力时,手中却忽然被塞了一抹冰冰凉,软塌塌的东西。
骰千千吓得想甩手:“做什么,我不要你那条蛇,拿来没用处还白耗我灵力!”
景应愿手中拿着一株平平无奇的兰草,又往她手上递了递:“这个给您。”
其余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可谢辞昭却与柳姒衣对视一眼,都认出了这是当初拜师礼时从崇长老手里薅来的好东西。这株兰草当时被劫雷劈过一遭,品阶掉了些,也无法再从他人手中掠取灵力了,变得相对温和了许多,是个不输明鸢那只翡翠镯的好物件。
阴差阳错的,这兰草送给骰千千倒是正好。
景应愿托着这株可存储海量灵力的兰草,往里注了许多进去。见状,一旁的柳姒衣她们都接过来往里倾注灵力,谢辞昭看了看碎成渣滓的赌坊,虽不喜赌坊做派,却很有些歉意,也主动往里注了一道。
骰千千看着她们的举动,心中怪不是滋味。
她一世鲜少被人善待过,仅有的善意又都来自蓬莱学宫,这样一恩一债环环相扣,真不知道要扣到何时去。景应愿见她别扭不肯接,便道:“这是赔礼,不光能修好您的这间赌坊,还能再多添上几座。”
“……这份礼太重,”骰千千道,“我不喜欢欠人恩情,如果你执意要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