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与沈菡之一同将她带着离开了此处。南华仙子看得心急,虽然与玉自怜不像春拂雪或沈菡之那般熟稔,却也是在场中少数了解她为人的人,见状赶忙一同跟了过去。
人群包围中, 琴心天姥见达到了目的,便缓和下了脸色。她对着明鸢行了一礼, 笑道:“毕竟都是小辈, 既然已小施过惩戒,此事便到此为止好了。”
她看了看呆坐在地上,怔怔望着玉自怜离去方向的宁归萝,真心实意地露出一抹笑:“玉仙师将归萝教得很好,我看她如今也改去几分在家时的顽劣性子了。将归萝交给她, 老身很放心。”
明鸢的视线跟着在宁归萝身上停驻一瞬。却见她忽然抬起那张满面泪水的面庞,木然道:“是我害了师尊和师姐。”
琴心天姥只当她又一根筋犟了起来,便一如往日在家中那般随口安抚道:“怎么会,此事本就与你无关系……”
“我无颜再留在此处, ”宁归萝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司羡檀, 又再度看了一眼已经了无人影的云端,忽然深吸一口气, 做了决断,“宫主,我要自请离开学宫。”
周遭又是一阵低低的喧哗。
宁归萝如雪的白衣上一道淋漓血痕,经过这一遭,她身上的嚣张气焰似乎也被那一鞭抽散了几分。她回眸看了看司羡檀,虽然眼中还有对这个人的爱慕与留恋,却不如往昔般纯粹了。
她蹲下身将发间的杜英花摘下,放在了司羡檀的手边。
一旁的琴心天姥气得眉心直跳,怒斥道:“荒唐,不许!你今日若跟着我回了第一州便是给你母族蒙羞!平日里耍耍性子便罢了,如今怎可如此辜负我的期望!”
宁归萝咬着牙道:“不回也罢,我自游荡做个散修去。”
明鸢似乎早已料到事情会如此,只道:“若你想好了,便去吧。”
闻言,那白衣已变作血衣的剑宗女修对着她深深一礼,又对着玉自怜离开的方向跪下,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便撩起衣衫分开人群往外去了。
路过景应愿一行人时,她眼睫颤了颤,深深看了一眼这几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景应愿望着追着宁归萝而去的琴心天姥的背影,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司羡檀,直觉这事到此绝对不算完。不过她与宁归萝没有交情,下一次再见可能是在大比擂台之上,便也生不出什么感慨。
这场荒诞的闹剧结束了,逐渐有人离开,而躺在原地的司羡檀浑身简直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景应愿正打算跟着其余人离开,余光瞥见有人逆着人流前行而来。
她回首望去,是一抹纯净无垢的白衣。
崇离垢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她垂眸往司羡檀的方向看去,神情如常,依旧是往昔那副平静至漠然的模样。每当她用这副模样看人时,景应愿都觉得她身上莫名有些十分怪异的神性。
她看着那株被宁归萝摘下的杜英花被风吹起,一路吹到了自己的脚下。
崇离垢抬脚跨过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有人离开,就有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