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这剑与剑林中那些入土三尺,残破不堪的那些长剑也没什么不同。
她低头想拾,回过神来的老剑灵却猛然窜起来,悬浮于空,剑身上散发出盈盈光亮。
“原来你是个刀修,”脱困后,它语调很有些不甘,“我嗅见你手上刀的气味,比剑更厚,更重,没有诗中剑仙的风雅,只有混沌不清的杀意……”
顿了顿,这老剑灵又说教道:“小后生,从古至今只有剑仙而没有刀仙,足以佐证剑才是兵器之首。可惜,可惜,你为何不是剑修呢?”
景应愿听过它的话,并不恼怒,只是将大师姐借自己的刀擦了擦,抹去沙土,重新收入鞘中。
她简短道:“兵器无魁首之分,操纵兵器的人有。”
老剑灵绕着她上下漂浮,似是打量,听见这话后便又幽幽叹气:“或许我真老了,困在此处数年,早已不清楚你们这些小后生的想法,是我着相了。”
它道:“小后生,你是刀修,身上又有那个人的剑意,我无法跟着你走,却可赠你一缕剑气,给你指条明路。”
景应愿问道:“何为明路?”
“明路便是直接指引你出去的路,”老剑灵道,“或是你要继续往前,我还可为你指条险路。明路或是险路,以往都有人选,可总归明路选的人要多些。”
她想也没想,道:“我选险路。”
那老剑灵嗡鸣两声,似是发笑,有像是叹息,往东边一指:“也罢!你往东边走,越过霓裳带,跨过九乌山,便可看见一片稻田。你去时,记得替我与这几处的旧友问声好。”
说罢,它往景应愿身上射去一缕红色剑气,与她的手腕融作一体。在她惊讶的目光下,这老剑灵竟直直又往方才峭壁中的缝隙一冲,重新卡回了原先的位置。万剑嗡鸣声中,它道:“快走吧,小后生,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景应愿对着峭壁的方向行了一礼,回身离开了。直到她走开许久,峭壁中那道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方又叹息一声:“可惜,可惜……”
如此又过了不知许久,昏昏欲睡的剑灵再度睁开眼,对着峭壁之外道:“后生,你又是谁?”
那人笑道:“前辈,我姓司。看剑意,您是传说中那柄斩过龙蛇的鸿门剑?”
鸿门剑却罕见地没有应答她。司羡檀颇有耐心地等了一阵,便听裂隙内的剑灵忽然没头没尾道:“你是剑修,可你的心不纯。”
司羡檀笑了。
她以眸描摹着这片留下些许劈裂痕迹的山峭,对那深居裂隙内的剑灵道:“晚辈的心可以不纯,可剑意却纯。世间有的是心纯剑不纯的蠢人,与之比起来,晚辈更着重手中剑,而非怀中心。”
鸿门剑沉默许久,方道:“你想要什么?”
司羡檀道:“我要取胜的方法。”
剑灵嗡鸣两声:“我不知晓取胜的方法,却知晓这秘境该从何处离开。后生,我可为你指条明路。”
她沉吟一瞬,问道:“除却明路,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
她有些失望,却还是笑道:“前辈,愿闻其详。”
那剑灵与她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司羡檀了然,谢过它离去。刚走开几步,她居高临下盯着满地静默,不愿为她而响的长剑,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片刻后,万剑巨折,只留一片毁得残败的剑林,与往出口处去的一道提剑身影。
*
景应愿已按照剑灵之言往东边走开很远,自然不知晓身后发生之事。
她遥遥望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