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日筑基(3 / 4)

她将月侯刀重新收刀入鞘。无视了满殿轰隆乱窜的雷电,她得意道:“我就说我们小牡丹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惜某些人去晚了,这般好的孩子,生来当是我沈菡之的!”

月小澈没理她,反倒是方才一直没开口的玉自怜道:“你莫要得意太早了。”

她凝神望着下方死攥着兰草的景应愿,冷淡点评:“不过你徒儿确实不是一般人,疯起来简直不要命。我听说,她在凡间一剑练气,而后便是十日后的如今,她修为已破至筑基。”

她如雪般浅淡的眸子眨了眨,平静道:“从古至今强行破境的修士数多不知几何,可后来呢?这些人便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了。”

玉自怜道:“沈菡之,你看错了人。此人冒进,不该入蓬莱学宫。”

她静静地看着沈菡之的脸,以为会在她的脸上看见被挑起的怒气,可令她不解的是,沈菡之居然笑了。

沈菡之笑得畅快:“玉自怜啊玉自怜,你竟然也有今天这般打眼的时候!”

她一指殿下的景应愿,后者正抓着那棵逐渐开始蔫巴的兰草开始打坐。

“我问你,你看她现在像是强行破境的样子吗?”

景应愿确实不像。

本来青翠欲滴的兰草被她和劫雷合力拧成了团,此时在她手中已经不复先前的生机。景应愿感应到它汲取灵力的速度大不如前,甚至有些钝滞,于是便开始尝试将灵力往回拉扯。

卡在她与兰草之间的那道力量顽强抵抗了一下,随后便被降下的最后一道劫雷劈蔫了。

景应愿趁机将灵力往回收。起初是一滴,一线,再然后,兰草中的积攒的灵力便如江海般喷薄向她掌心!

她眨眨眼,对这些白来的灵力自然是照收不误。

而殿上众人此时再遥望殿下那株被捏得不成形状的兰草,它的颜色蓦然从浅淡的翠绿转为几近发黑的深红,随着时间流逝,颜色隐隐还有变深的迹象。见到这一幕,一直紧盯着这边的玉自怜蓦然站起了身。

“第九阶……竟然是第九阶!”她喃喃道,“这与千年前飞升的谢师姑的灵力十阶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思及自己这八百年来被誉为剑宗首屈一指的天才,当初入门时灵力纯度却只是第七阶,直到后来不断地修炼淬炼才堪堪进到第八阶——再看身旁自己从偏远州落千挑万选,不远万里带回的亲传弟子司羡檀,心下便多了几分比较。

羡檀与当初的自己同是七阶灵力,二百余年修炼后已是金丹第一人!玉自怜纤长的手不受控制地紧握起来,这姓景的孩子在凡间无师自通,一剑便破至练气最高阶,十日后又破至筑基,难以想象她今后前程几何!

怕是这被称作天下第一宗的蓬莱学宫,都无法拘住她了……

*

有人发自内心惋惜,有人欣喜若狂。

沈菡之身为渡劫第一人,在四海十三州内,她的天赋常与最后飞升的谢灵师相提并论,乃是这千年中极为罕见的纯度八阶。

她座下的谢辞昭用兰草测出的也是八阶,异于常人的是,她灵力从八阶过度至九阶时总有一团莫名的黑雾笼罩,但也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顺利过了兰草的核验。

柳姒衣乃是因缘巧合收来,虽成日不着调,但用琉璃球测出天生灵力也有七阶,只是她贪玩,总是惰于修炼,这才落了剑宗那大弟子一段。

为门生欣喜的同时,沈菡之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些许顾虑。

她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崇霭。

与她们或惊愕或快意的脸色不同,他神色浮出几分罕见的阴沉。沈菡之在心中啧啧两声,心中也多出几分提防——

看来自家小牡丹是抢了人家风头,挡了旁人家女儿命定飞升的路了!

正如沈菡之猜忌那般,崇霭微微抿唇,一挥手将景应愿怀中的兰草召了回来!

他强忍住当众拿出兰草检查的心思,勉力笑道:“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

沈菡之知道他这话说的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