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再抬眸时,眼里都?是歉疚,“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瑶持心才想起先前背了伤者,衣衫沾上血,她不以为意地摇头?朝他笑笑:“没关系的。”
怕他在意,忙补上一句,“我很多?这种裙子,脏了一件不算什?么。”
“最要紧,是你没事就好。”
她伸手落在他发丝上时,能觉察到少年紧张且怔忡的反应。
可他没有躲,反而一瞬不瞬地注视过来。
那表情?落在她眼中,和从前他看自己?时几乎有七八分相似,说不出?为什?么她心里有点难受。
奚临,你……
“姑娘。”
一旁的妇人?恐是觉得这样唤她不大?方便,自然而然地问,“敢问姑娘怎么称呼呢?”
“我们岐山人?均是单名,我叫实,瞧着也年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小实姐。”
不介意。
瑶持心心想,我叫你娘都?使?得。
她原开口要回答,“我姓……”
然而“瑶持心”三个字到嘴边,居然怎么都?说不出?声?来,她尝试了好几回,边上的奚跟他娘均面露好奇地围观她一个人?当哑巴。
无形中好似有个什?么屏障,会将她企图道出?的名姓自动抹去。
莫非是因为自己?不属于这个时间段,所以源于未来的“瑶持心”便不能轻易出?口么?
阿实正在奇怪:“姑娘?”
瑶持心有意换个名试试:“奚……”
她叫“奚”的刹那,对面的少年不解地抬起了头?。
“……临。”
尾音落下的瞬间,他娘已经?了然于胸地抚掌颔首:“原来是‘临’姑娘啊。”
于是她在这个山村内,就此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
“临姑娘。”
“临姑娘,早啊。”
当朝阳又一次从斑驳的山林间爬上树梢时,瑶持心独自穿过村落,站在矮坡上迎着破晓的黎明?深深吸了一口气。
群山正渐次苏醒,大?公鸡嗓音洪亮,农忙的岐山人?却已扛起工具在地里劳作?了。
叫不出?名的鸟雀成群结队地在梢头?转悠。
空山轻灵而幽静。
直到现在她还?是感觉这一切像一场极度真实的梦。
那个存在于浮屠天宫外混乱不堪,且支离破碎的战场遥远得仿佛下辈子的事了,此处没有战火,没有纷争,没有需要她挣扎两难的困苦。
美好得像个世外桃源。
是把她从无助迷茫里解救出?来的一线微光。
一定要想个明?白吗?
不明?白,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去在乎所谓的封印,未来过去,什?么因什?么果,索性把所有都?抛诸脑后,就顺着心意过一日?是一日?。
反正,那些也是几千年后的困扰了。
她可以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她能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吗?
约莫是觉出?她的心思,噎鸣碎片颇为识相地沉寂着,没有无故干扰她的想法,也没再轻易将她带去别处。
瑶持心喜欢这里。
有她喜欢的氛围,也有她喜欢的人?。
“姐姐!”
矮坡下的少年两手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纸包,仰头?唤完,不等瑶持心回应,已经?兴冲冲地跑了上来。
她想也不想开口:“奚……临。”
而后险之又险地把末尾的字放轻了声?音,权当是口误,看着小阿奚一路将什?么好东西捧到自己?面前。
“我早起去摘的松子,娘刚刚炒好的,你尝尝看。”
“嘶,好烫……”
她拣了一颗又放下,听他指着手里的零嘴解释。
“我提前剥好了一些,那边是带壳的,这边才是我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