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忽然,席姜感到自己的后背被有力地碰靠了一下,席奥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无论他此刻撑得有多辛苦,他都没有一丝放弃,他与家人同在。
席姜眼圈微红,终是忍不住心生哀戚与悲壮,为可能到来的不好结局。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死在战场上总比上一世死在别人的权谋算计中要好太多。
重来一次都不能在这乱世中拔得头筹,是她技不如人,是天意不允,但她依然无法原谅自己。若老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全力以赴,不怕输。
席姜收起杂绪,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想什么天意与老天。
崔瀚已看出,戴家那些散兵是指不上的,好在他也没想指着他们,他把挥旗往卫长手上一送,亲自执剑闯入战局。
本以为,这样的大军直入城中搞偷袭,并不需要他亲自上场,不想,这么长时间,他的好学生还是没有拿下这场战局。
崔瀚的加入,以及刘硕带着气闷的凶狠,一时把剩下的席家军逼到了城中央。
席姜四顾,父亲,大哥与四哥各守一面,剩下的就是她与三哥了。
包围圈在慢慢缩小,席姜从时不时关注一下父亲大哥四哥那里,到只能顾念到身边的三哥,她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只剩机械地挥剑。
她受伤了,三哥也受伤了,她知道,但她连这些都顾不上了。
活着,是此刻唯一的目标。
慢慢地,席铭也被赶到了她与三哥这里来,并不是崔瀚与刘硕干的,而是父亲与大哥,大开大合地扩张着眼前的区域与敌人,为的是把四哥送到她这里。
席姜心里一凛,忽然明白了父亲与大哥这样做的原因。
“不,”她轻轻喃出这一个不字,与席奥席铭对上眼神,想要阻止父亲与大哥的企图。
可惜他们自身难保,杯水车薪,实在顾不上有意牺牲自己救家人的席兆骏与席亚。
席兆骏被崔瀚刺伤了后,被敌军一涌而上,终是不敌,被伤到了要害,跪在了地上。席亚发现父亲的情况大惊,忙过去查看,刘硕趁机一刀砍下,席亚后背中刀,血流如注。
他比席兆骏还惨,倒在地上,靠着一口气强撑着身体,朝席兆骏的方向匍匐着。
也就在这时,崔瀚得到急报,是东门被一支不明部队突袭,戴家军死伤惨重,剩下的也都跑了,东门被攻破了。
说话间,从东边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果然有人带队杀了过来。
崔瀚眼睛一眯,正要提剑迎敌,就见从另一城门赶过来的报务兵,下马跪地急道:“报!滦城被大军压境攻城,快要抗不住了!”
同时两个急报传来,都是于崔瀚不利的,其中滦城的变故更急,他急问:“是谁攻城?!”
报务兵:“是西围陈家!”
崔瀚立时调头:“回滦城!撤!”
崔瀚能撤得如此痛快,是因为再打下去没有了意义。
他以为陈知对席家的恨意,不会儿让他做出在此时攻打滦城的决定,他还以为,他严密布署此次行动,就算陈知得到他偷袭藕甸攻打席家的消息,他也来不及做什么。
不想,他真是小看了那匹西北狼,可以暂时放下仇恨,冒着席家打不尽的风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