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主的面子。
人人都知道,太子秦元良几乎是废了。
重用袁氏,提拔近臣,耽误政务,侍中享乐都称得上是小事,阻止医师入殿为帝王医治才算是致命一击,若是旁的也罢,还可以用担心帝王安危为由遮掩过去,偏偏他们拦的正是皇帝的救命之人孟远知。
朝云居士一朝进内,全靠昭义公主持刀挟人,当日未染血,那如今便要染血。
两月内,宫内连斥五次,说太子不忠不孝,德不配位,庸劣才疏,难堪大任,废物。
袁果儿被夺去凤印,秦元良被圈禁东宫。
至于秦宸章,她是皇帝最孝顺的孩子,是燕朝最忠心的臣子,大孝大忠,是天下女子之典范。
老皇帝所代表的政权重回舞台,秦宸章便是代表着皇帝最具荣耀的话事人。
草场空旷,既有灼热的日光,也有来去的啸风,玄底红纹的旗帜被吹起,发出凛凛的响声。
秦宸章骑了一匹火红色的高头战马,身穿墨色骑装,锦衣窄袖,乌发高束,整个人明艳如烈阳,令人不敢直视。
她一手持缰,一手探出月杖,涂了黑漆的马球像是粘在她的球杖上——
秦宸章并未顾及周遭的对手,她只需看准目标,跑得够快,因为身边有无数人愿意为她阻挡,为她拼命。
她挥杖,击球,一气呵成,射进雕工精美的球门。
座席之上欢呼喝彩的声音暴起,要把人群掀翻一样,像是她做了件极为了不起的事,惊为天人。
人人脸上都是兴奋,感同身受般的高兴,没有人再会说昭义公主荒唐逾矩,不守女德,就连御史台的言官也如同鹌鹑。
秦宸章却只是微微一笑,利落地从马背上下来,无数人蜂拥而来,打伞的,拿帕的,递水的,卸关节处防护甲的。
秦宸章抬着胳膊任人伺候,冷冷地看了眼被众人拦在外围的突厥王子。
燕朝使者早带着和亲的国书出发了,如今只怕已经进入突厥王帐,只这突厥使臣的队伍还没走,待在使馆里吃喝玩乐,一副要跟着公主送嫁队伍一同回国的打算。
只是如今太子失势,原本那份盖了玺印的国书便打了折扣,而昭义公主又如此飞龙乘云,繁花似锦,他们自然担心景贞帝反悔。
秦宸章看着那个高鼻深目的男人,半晌,侧头朝旁人说了句话。
再下一场,秦宸章便坐在首位,看场中一片混战,象征着燕国的玄色球杖对着突厥赛队的头挥舞起来,双方冲撞,争夺,马匹嘶鸣,有人落马,践踏出血。
突厥王子的鼻梁被打断了,狗血淋头一样。
秦宸章托腮看着,依旧不满意。
分发完赏赐,郑意问她是回宫还是回府。
秦宸章看看天,说:“回府。”
公主府的侍女已经习以为常,日头正盛,暑气未消时便盛好了汤浴。
秦宸章打了场马球本就消耗体力,欢好一场更是酥软,再经温水一泡,骨子里浸出来的慵懒。
南方临海进贡而来的绡锦,被世人称为鲛绡,入手清凉,入水不濡,遇光流光溢彩。
千金难买的绡锦到公主府也只是做些个普通的衣衫,虚虚笼着美人玲珑的身体。
秦宸章脸还有些红,便俯身将头贴在青黎腿上,妄图依靠她身上绡锦的清凉把热气压下去。
窗外天空上如同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