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在这方面很大方,青黎只提了一句,她便从宫中取了不少圣医典籍来。青黎每每听过,都会手抄一本放在医所里,既当练字,也做加深记忆。
此举与她实在平常,却让其他医正们大呼慷慨,纷纷向其示好。
青黎因这诸多之便,终于在医所几人中实实在在地定下来,没事的时候便围在一起探索医经,偶有分歧,还会请示到两位御医面前。
除此之外,在公主府做医官的日子近乎逍遥,她们这些医正日常的正当工作只服务于秦宸章,秦宸章没事,她们都没事。
一日傍晚,青黎正在檐下听书写字,忽的听到院外嘈杂。
青黎提前收了笔,把纸张放于一侧晾着,站起来。
应小禾在旁不明所以,看她站起来了,才放下书。
一人脚步极重,跑进院子:“青黎!”
应小禾叫了一声。
青黎已经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皱起眉:“钱明,怎么回事?谁的血?”
“是陈头儿的,他——”
“公主怎么了?!”
“不是公主,公主没事!”钱明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今天公主去禁军里挑人,与太子发生了冲突,不知怎么的,就说要让手下的人比武,天杀的!那个姓王的使诈,差点把陈头儿砍死……”
青黎一边听着,一边已经跟钱明匆匆往外走,一直到医所的院子里。
内外围了不少人,陈行远是秦宸章的近身侍卫之一,早前在宫里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可谓是心腹。
医所里的李御医看见青黎来了,一把就抓住她往里走。
“我已经给他扎了针,勉强护住心脉,但口子太大了,血一直止不住,你之前说的缝合之术,到底是不是真……”
“真的,两村械斗用锄头砍伤了一人后背,缝了七十二针。”青黎声音定定,话音落下时,人已经走到病床前。
李御医沉声道:“那就好,那你就放手一试。”
室内光线昏暗,但对青黎来说却没有任何影响,旁人已把陈行远身上的衣衫解开。
“从胸口到脐上,长约一尺,起始深半寸,未……”
青黎洗过手,一边听着旁人表述,一边伸手触摸伤口。
湿冷黏腻的血肉沾到指尖,其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伤口处破碎的筋肉也跟着痉挛。
青黎说:“给他嘴里塞个东西。”
有人立刻动起来,李御医在旁补充道:“已经给他喝过麻沸散。”
青黎应了声,随后听到木盘落在身边,她继续用手指确认完位置深浅,才站起身。
第一针穿过是申时末,缝完最后一针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陈行远早已经被疼醒,最后一会儿全凭几人进来强自压制。
剩下的事不需要青黎操心,她仔细洗过手,便走到院外,后背已经湿透了,夜风一吹,整个人不由得微微瑟缩。
“青黎。”
青黎应声抬头,刚刚精神过于集中,放松后有些迟钝,再加上鼻尖前萦绕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她只听到有人靠近自己,但竟没察觉到是秦宸章。
秦宸章却是心神一震。
可能是因为青黎此刻脸色有些白,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