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难生,而在日复一日的沙化中只剩下薄薄一层,如果不是这样,那把佩剑不会如此轻易就能插进去。
不过此处显然又加持了某种秘法,配合银棺,双重囚禁,才困了她这么多年。
青黎把银块丢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丝绸材质,虽然因为棺椁的密封性而腐朽了多处,但还是能看到许多繁杂的花纹,勉强也可以蔽体。只是那些露出来的躯干却十分丑陋,干枯如柴,皮肤上间或带着腐尸才有的尸斑,青一块,黑一块。
不过,同时,这些伤口、痕迹也正在逐渐消散,只是速度有些慢,如果她能喝到更多的血……
青黎隐忍的捏了捏快要爆炸的额头,尖细的指甲瞬间抓下来一块皮肉。
她愣了下,甩掉那块皮。
此时月上中天,青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慢慢走出去。
血腥味渐渐散了,之前强烈地想要趴在地上去舔那些浸在泥土里的血的冲动终于消去不少。
可她身体深处的被炙烤感,却正随着胃里那一口人血的消化而恢复,青黎的本能告诉她,她只有不断地吸食人血才能缓解这具身体如影随形的饥渴。
她勉力忍着,随手抓取一条原本盘在树干上休憩却因为她的靠近而瞬间竖瞳的太攀蛇,咬下,淅沥的蛇血顺着喉管慢慢落入腹中。
远没有人血那么鲜美,甚至过于腥冷,但聊胜于无。
青黎缓步走过,无数诞生于森林的动物被她隔空抓进手里,吸干血液后,干瘪的尸体被随意抛在地下。
身上的伤口也随着进食慢慢愈合,尸斑淡化,露出原本苍白的肌肤。
直到青黎碰到一枝榼藤,她用手指沾了一下叶片上的液体,然后放进嘴巴里。
如同烈火烹油,身体里的烈火瞬间腾升三丈。
青黎都怀疑自己能听到虚无之中,那一声尖亮的刺啦——
她看向不远处,被榼藤缠绕的云杉树下正躺靠着一个人,金发,白衣,肩膀上有一小片鲜红——青黎那一口没有咬到大动脉,所以后续出血并不多。
青黎有些恍然,她竟顺着“猎物”的味儿跟过来了。
而她之前明明担心自己控制不了食欲去伤害她,特意选了相反的方向。
青黎闭了闭眼,强压住自己眼睛里的血色,同时对这具身体本能的潜意识如此强大而隐隐心惊。
缓了一会儿,她才穿过藤蔓走过去。
那少女明显已经陷入昏迷,呼吸缓慢。
青黎蹲下,手指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露出整张脸。
脱离了血红色的“滤镜”,此时这张面容显得过于苍白,毫无血色,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姝色,就连脸侧不小心抹上的猩红血痕都像是点缀。
她还很年轻,就已经如此美丽。
良久,青黎垂眼,目光落到她身上的另一处伤口,右手小臂。
被男人在混乱中划开的一道伤口,几乎深可见骨,即使到了现在,还在洇着血。
美丽的少女,还有新鲜的血液。
对这具身体来说,简直是近乎极致的吸引力。
青黎喉间早已经开始疯狂吞咽,好半晌才伸出手,指甲一闪,划掉一片布料,匆匆给那伤口包扎住。